“瞧瞧你们,再这样聊下去,日头都快斜下去了。”陆夫人高语一声,随即迈步走了进来,“老爷,彦声兄长舟车劳顿,饥肠辘辘,还不快邀他一同去用餐,光是在这里喝茶聊天,可不抵饱的呀。”
陆老爷抬头往外打量了一下,“还真是,都到这个点了!”
陆夫人嗔怪道,“你呀,一跟相熟的人聊起来就浑然不知时辰,饿了你可不打紧,饿坏了彦声兄长,那你可担待不起。”又向身前的彦声赔礼道,“真是怠慢兄长了。”
彦声伯父性子直快,当即说道,“弟妹,什么怠慢不怠慢的,都是一家人,这种话说了可就疏远了。不过,说出来弟妹还别笑话,刚刚聊得起劲真不觉得饿,这会儿你一说倒真觉得饿了。”
陆夫人笑道,“那还等什么,快请。”说完又向陆老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招呼起来。陆老爷立即上前一步,“彦声兄,这边请。”
一行人鱼贯而出,往膳房走去,独留了那盆让人惊艳的菖蒲在厅内。
佩兰姑娘原本跟随在彦声伯父身侧,不知怎的,走着走着就与唐琬并肩了。佩兰看了看身旁的唐琬,距离近的很,手臂几乎可以触碰到对方。唐琬也注意到身旁的佩兰,两个人都这么近了,不打招呼似乎有点尴尬,可还未开口,便听佩兰说道,“蕙仙嫂嫂,佩兰这样称呼可怪?”
唐琬笑道,“你与务观兄妹相称,喊我嫂嫂,乃情理之中,不怪。”心下却想,这位佩兰姑娘虽然看着安静,好似不喜与人打交道,但是从目前看来,并非如此,至少在与陆游和她接触的过程中都是显得很主动。
佩兰道,“蕙仙嫂嫂,你也种过菖蒲吗?”
佩兰这番猜测不无道理,唐琬刚刚在堂上一番话,任谁听了都觉得是位行家。唐琬却不好意思地说道,“妹妹见笑了。我不会,只不过书上看到些关于菖蒲的话语,随口说说罢了,在你面前,真是班门弄斧,献丑了。”
佩兰惊诧地说道,“献丑?怎么会呢?佩服都还来不及呢,早就听闻务观哥哥娶了越州最有才气的女子,今日一看,果真不一般。越州第一才子和第一才女,看来,你们真是天下绝配。要是日后我也能有这样的缘分,就好了。”
佩兰的这番话里,有羡慕,又有一丝沮丧。唐琬窃想,她的沮丧恐怕这是少女怀春之忧吧,又想她左一个“才女”,右一个“才女”,不知从何听来这些虚名,便说道,“你这些话都是外面不可信的传言,我只不过读了些书罢了,哪有那么厉害。”
一直在唐琬身侧的陆游凑近说道,“佩兰夸你,你就认了便是。这个名头你是当仁不让。”
唐琬啐道,“你呀,佩兰妹妹小,话可随便说。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也跟着后面瞎捣鼓。”
陆游还没开口,佩兰倒先嚷嚷起来,“我可不小呀。蕙仙嫂嫂你今年多大?”
“庚戌年二月生。”
“哪一日?”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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