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高兴似的,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说着,“王宫里还有很多锁着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许进的禁地,小的时候,我都把那里当做游戏的地方,趁着他们不注意溜进去玩耍。你如果在王宫里,不会……不会觉得无聊的,那里,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们可以……”
元珏说着,回过了头,却突然停了下来,看见眼前的人已经沉沉睡去,尴尬一笑,又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哎……”
“这几日,你们是在一起的?”
我和元珏来去一共用了近五日的时间,回到木城后,便先去了元赫府上。因我们途中赶路太过狼狈,没想到站在元赫眼前的时候,让他竟怔了好一会儿。
“王宫里有何异样吗。”元珏根本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坐在了一旁。
“绮陌夫人派云初向我询问过,你去了何处。我告诉她,你好像在做些什么事,偶尔才会到我这里小住。”元赫说罢,摆出长兄的架势,一脸正色道,“那你是否能告诉我,你究竟去了哪里。”
“这你就别管了。”元珏起身,却对站在一旁看着的我说,“那我先回宫,等到晚上我在来找你。”
元珏不顾元赫作何感想,便独自出了门。
“你这个弟弟,什么时候可以改改他这个脾气啊。”我实在受不了元珏这骄傲自大的脾气了,他这一出门丢下我和元赫两个人愣在那里尴尬,我只得出声替他打圆场。
“他是父王最宠爱的小儿子,恐怕这被惯出来的脾气没那么容易改。希望这几日,他没有给你填什么麻烦才是。”元赫也不问我们去了哪里,却好似护着元珏地说。
其实如果他问了,我可以想到很多理由去骗他,可是他没有问,反而让我心里觉得不安。“你难道不好奇,这几天我跟元珏去了哪里吗?”
“后苑中那位夫人病的那一日,你曾问过我,关于一位姓宫的师傅。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位远房舅父姓宫,可是也不难猜出,他可能能救夫人的病症,你突然离去杳无音信,大概是去寻找他了吧。”元赫心思缜密,和元珏相比,他多了些淡定,好像一种脱的感觉,一切俗事与他无关。
“本来你没问我的时候,我想过用这个当借口回答你的。可是既然你说了,我也没必要跟你隐瞒些什么了,”我也翩然落座,欺骗元赫的话,会让我觉得自惭形秽,“其实也差不多,我的确是去找办法救那个女人的,可不是找宫师傅,既然连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又怎么知道到哪里去找他呢。而我想到的是另一个人,本以为找到她就可以有办法救那女人了,可惜……”
“霓音姑娘的意思,好像,是没有找到你想找的人对吗。”元赫淡然,毫不介意。
我只能默认,“以为有办法救那个可怜的女人,谁知道现在又陷入了困境。”
“那位夫人的病,你好像有些和太医不同的意见。”元赫隐约察觉。
“她那应该不只是病而已,刺激是肯定有的,可是我觉得,她像是被人下了咒术。”说来奇怪,总是觉得有人在暗中带着我兜圈子一样,却始终找不到真相。
“哦。”元赫叹了一声,他好像没有怀疑我所说的是真是假,再抬起头的时候,他也只是说,“那若依霓音姑娘的意思来说,或许那位宫师傅,应该是有办法相救夫人的吧。你无需担心,我会交代下人去试着寻找你说的人,虽然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到,相信比起你和二弟两个人的力量而言,也会容易一些。”
他居然说要帮我。“为什么?”
为什么他几次帮我们,即便让我和那疯女人留宿,是因为元珏请他帮忙。可是他主动提出要帮我寻找宫珲,是为了什么。他不是不喜欢参与这些与他无关的事吗。
“或许,是觉得该这么做吧。”没想到,他却隐约一笑,回答得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
元珏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在元赫府邸后门等他,元珏停都未停,便带着我直直返回王宫。趁着侍卫交班,也没有人敢严查他的马车,我们很容易地就混进了王宫里。
“有什么计划吗?”我问他。
我们匆匆忙忙入宫,可是现在连一点计划都没有。尽管我对绮陌夫人心生怀疑,也不好当着元珏表现出来,更何况现在,怎么才能查出来绮陌夫人到底是不是夷部的巫女呢。
“这里。”马车停在了一边,元珏带我下车,躲在马车后,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元珏伸手示意我跟他往一侧的小路上去。
我悄声跟上。
走了一会儿,避过几次巡视的侍卫,我们溜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宫苑处,元珏带着我熟练地从一侧矮墙翻了进去。可还没接近偏殿,便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
“……放手吧!”突如其来的一声从殿里传了出来。
我和元珏对视一眼,当即便明白了情况,低声凑到一旁躲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你自己的!”从里面的声音,不难听出来是云初。
很明显,元珏也听出来了。
“为何连你也帮着他们!”这是绮陌夫人的声音!“云初,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从前只听我的,你现在为何变成这样了!”
“夫人,云初不想看你再错下去了。”云初哀求,“罢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我偏不要!这座王宫毁了我,毁了你,毁了我们的一辈子,我只是想要讨回这一切的不公平,云初,我只是不想要继续看着伤害我们的人,还好好活着!他们当受惩罚!”绮陌夫人失去了理智一般。
“你在伤害别人,也在伤害你自己啊。这样值吗?放手吧,如今你还好好活着,我也还好好活着,我们并未分离,便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何必再去计较其他。只要他们再不招惹我们,我们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又有何不好!”云初仍是不放弃,她始终劝说绮陌夫人放弃什么,罢手什么。
可那究竟是什么,绮陌夫人要作何,竟然会引起云初这么大反应劝说她罢手。
“云初……这究竟是为什么啊。”绮陌夫人放声大哭。
我侧过头,注意到元珏竟暗自攥紧了拳头,他压低的眼睑将一切的情绪藏在其中,想必听到娘亲如此痛苦,他心里也正受着煎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