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底气,却没有装出来的那么足,“不知您老人家为了我这么一小角色设下这么大一个局,是为何呢,您若是想杀我,不是轻而易举吗,却要引我出韶宫,莫非是您功力退步了,害怕了元郢不成。”
“贫道也曾以为,昭华郡主一代巾帼,文韬武略,皆有不输男儿的气魄,可如今看来,竟然也只会以敌国太子做靠山,为了那儿女情长竟连国仇家恨都可抛弃。”宫昱一甩拂尘,面色铁青。
“没错,我是没有国师伟大,壮志凌云豪气万丈,这世上记得国仇家恨的人那么多,每个人都把国仇家恨不可抛挂在嘴边,不差我一个。您那么伟大,您怎么不去复国啊,一手把持着东伏最高的统治者,插手内政,就是爱国爱民胸怀天下了?控制了一个卫太后,您就以为能控制整个伏氏的天下吗,如果人人都在背后骂我卖国投敌,不仁不义,我又何苦去做一个好人,他们不信我,又不希望我好好活着,我何必去挽回自己的形象,假装一个复国的郡主?如果天下只需要一个主人,那么谁坐都一样,如果百姓过得好,何必动战争民不聊生去圆自己一个虚伪的形象。您说,对不对。”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拖延时间,这梦境若是人为必定有破绽,他们可入我的梦境来,我就应该出的去,可是这周遭漆黑一片,到底哪里是出口呢?
“花言巧语。”宫昱却被我的一番话给激着了,他扬手出招,赤色打来。
“小心。”宫黎扑起,将我推到一边,勉强躲过那道猝不及防。
“混账。”宫昱赫然大怒,一挥手,将其重重击倒在一边。
“够了。”我说,“留着你这条命吧,就算是为了凝儿。今日遇上这老不死的,本该是我猜到的,他一心要我死,我的确没有把握活着离开。宫黎,看在昔日落香山上的情分,帮我带句话给元郢。有朝一日若他天下称王,请他,留皇贵妃一条命。”
没有把握的时候,别为我报仇。
宫昱鼻息之中轻蔑冷哼一声,“算你识相,贫道这就送你上路。”
“你若杀我,就不怕毁了昭华郡主这副皮囊吗,你受先帝伏晟之托,送我父女二人入轮回,转世而生。你这一下子,就不怕伤了昭华郡主的尸身,恐怕日后即便东伏复国,这要是追尊了,后世再被人盗了墓,这损毁昭华昭君遗体的罪名,您担得起吗。”我看他双手结印,才不慌不忙的说。
“既是梦中,又怎会损坏郡主遗体。人死了便是死了,本就不该留在世上为患,百年之后,贫道定亲向先帝请罪。”
“那皇甫宣呢。”我大喝一声。
“先送你上路,他随后就去。”宫昱只是稍一个晃神,没想到我会问到皇甫宣,这倒让我钻了空子,我亲耳听见皇甫宣的声音自空灵之处传来,不过仅仅一瞬而已。
原来如此。
“是因为这个吧。”我抬起手腕,手臂上的袖子滑落,露出腕上的昭华碧玉。我眼见着宫昱大惊失色,就手一把拉起宫黎,用尽全力向那声音传来之处狠狠推去,“带皇甫宣走!!”
宫黎突然消失在了漆黑一片之中,他出去的那一刹那,像是有一根系在他与宫昱之间无形的线,生生绷断了,断线似乎化过我的脸,我感觉一阵刺痛伸手去摸,才觉,竟然是真的划出了一道血痕。
这是为何?刚刚那条线到底是什么?
“现在,只剩你和贫道两个人了。”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宫昱的声音幽幽而来,“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其实,”我慢慢站直了身子,“我并不怕你。”
手腕竟突然一阵抽搐,腕上的那阴玉珠串像是死死勒住我的手腕一般,血管被勒得愈明显,手臂肿胀而剧痛。就是珠子在喝我的血。
阴玉的光芒,像是在饮血之后越来越圆润冷艳。有股不寻常的气息自阴玉处传进了身体里,一股冰冷的气息在身体游走了一个遍。
阳玉。
我看到了,我看到阳玉在哪儿了。
我不由得冷笑起来,我一直在找阳玉,原来,阳玉一直都在我身上。
阴玉的寒气在周身游走之际,我却看到了阳玉的赤焰之光在我身体了逐渐聚拢。阴与阳在一瞬间交融,寒与暖在一刹那侵袭。
“你说的没错,老爹,的确很疼我。”原来所有人都找不到的阳玉,在昭华的这副尸身里,怪不得宫昱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昭华碧玉,阴阳皆在我手上,他怎能不担心。
我缓缓提起手臂,冰火交融。“怎么办,你最怕我的现的秘密,还是被我察觉了。”
笑意,在脸上蔓延开来。仅仅,这一刻,我似乎透过这黑暗,感受到了外面的一切,风声,雨声,水珠打在草叶上又滑落在泥土里。
天外之境的阴郁,云上之处的恢弘。
我一愣,忽而感觉身体中竟有不同于我的气息,宛若,新生。
笑着,任冰与火侵蚀。
一瞬间的爆。
紫色......我满眼都是紫色......如同诡异的梧桐散尽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