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元郢并没有告诉我,关于那一****在帝君寝宫里,遇见皇贵妃与皇甫宣后到底生了什么。≧ 只是云淡风轻的解释了句,皇甫宣要求见帝君,恰逢帝君再度昏迷,皇贵妃为避嫌疑才引皇甫宣前去帝君寝宫探望。
人的野心总是能成就阴谋,在这高墙之中,注定存在着一个又一个的阴谋。
本以为那一声招呼会是我们在韶宫的最后一次见面。没想到皇贵妃却在此时设宴,邀太子作陪,宴请皇甫宣。
元郢本无意带我同行,却在这一日的大早,琼天宫的奉公公带着侍女候在了离宫门口,说是皇贵妃的口谕,带件东西送给我。
他们离开之后,我才将覆在锦盘上绢帕拿开。
那一瞬间,我从元郢的眼中察觉到了久违的怒意。他面上的笑容未退,可眼神却愈冰冷。在那锦帕之下,我们看到了一套南埕女子的服饰。
“这应该只是她一人的阴谋。”我随口解释道,“她希望我们觉得,她和皇甫宣达成了交易。可是我知道,皇甫宣......”
“皇甫宣是断然不会以此为条件与她合作的。”却是元郢脱口而出,他神色笃定,将我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坦然肯定了此事,偏过头来看向我,眼底少许的无奈,却如他所说,皇甫宣确实不会以我为条件答应皇贵妃什么,倒不是因为我对于他有多重要,恐怕对于皇甫宣来说,南埕王后落在北韶宫里并不光彩,他未必会跟皇贵妃承认此事。
我看向元郢,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你和皇甫宣之间,真的没什么吗?”
他微微一蹙眉,自是听出了我话里的用意,“什么意思。”
“抛开我是不是真的了解他不说,以南埕王后这个身份而言,我都没敢这般确定皇甫宣是否有其他的计划,你倒好像更了解他一样。本该是我出声解释的不是么,我现在却有一种俨然成为了你们之间最大误会的错觉。”
前两天说要秀恩爱给皇甫宣看的人究竟是谁啊,怎么感觉现在,我被人秀了一脸的恩爱呢。
他轻笑一声,却不予解释,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来,“好像昨夜我跟你证实过我的取向吧。”
我恍然失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解释不出来,双颊像着了火一般的灼热,看着他一脸的坏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急败坏地怒斥了一声,“流氓。”
我与他最终同行前去琼天宫,却并未理会皇贵妃送来的那套衣服。
琼天宫外,我们恰好与前来赴宴的皇甫宣撞了个正着。远远的就看见皇甫宣身着一袭玄青从一个方向迎着我们走了过来,我还未来得及打招呼。
元郢忽而停下,侧过身来,提起手臂,若白玉般地手指掂了掂我肩上略松的袍子,又给我整理了下歪下去的衣领,仿若喃喃自语一般,“已经让人按着你的身形做了修正,看起来怎还是这幅狼狈的样子。”
皇甫宣见此有意无意的一个画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到,反而站在了离我们并不远的地方,颔带着笑意。
我也不免觉得有些刻意了,悄悄在腰下推了元郢一把。
元郢这才转过身,一副刚刚察觉的样子,回过头去和皇甫宣浅笑着算是示意了,虽然此举有些莫名其妙的荒唐,却看起来理直气壮一本正经。
皇甫宣却稍稍偏过头,绕过元郢看向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我这一身白衣,嘱咐了一句,“黑色更适合你。”
说完,皇甫宣转身走进了琼天宫,元郢站在原地,面上不动声色,垂了一次眼睑,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的节奏,这才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皇甫宣那句话明显是故意作弄他,即便他自己已经明了,却还是在不爽。
我以为元郢会说什么,结果他看了我半天,就只丢下了一句话。
“明明是白色的好些。”
琼天宫宴上,看起来倒是很融洽和谐的一副画面。皇贵妃的目光在庭内扫视了一周后,最终落在了我身上。我觉她在看我,亦不动声色地站在元郢身后。
皇甫宣与她同位分两座立于席上,她却转过身去同皇甫宣寒暄,他们在歌舞声中压低了声音,以致我们位于高席之下的所有人并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却见二人谈话中,皇甫宣忽而看向了我们。
皇贵妃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她抬手,中断了庭中歌舞。突如其来的安静,却让庭中相陪的一众朝臣面面相觑。
“你上前来。”
皇贵妃以珍珠装饰的金指甲却直直指向了我。
顿时,庭内的气氛有些僵持,方觉身前的元郢要起身,我却伸手拉了他一把,阻止了他。我虽犹豫,却也知道当下的情势,才要挪动步子走出来,却忽然听到皇甫宣说道。
“却是与寡人的夫人有几分相似。但却不是。临行之前若不是寡人将与夫人道别,也怕是会怀疑,眼前这位便是夫人乔装。”
皇甫宣的这一番说法,倒让皇贵妃有些讶异。他却笑着向皇贵妃解释,“偏巧,寡人与这位小兄弟倒曾有过一面之缘,前日里在韶宫偶遇也是惊讶得很。只是,寡人的夫人本欲同行,却在数日前染了风寒,不便出行。”
皇甫宣当着满庭的北韶朝臣直接否定了皇贵妃的意思。却因口口声声称南埕王后为夫人引得庭内诸臣连连赞许。
“南埕帝君与王后的感情竟是这般浓切,倒让本宫有些羡慕了。”皇贵妃这厢却也极快做出了反应,只是话说一半,她再度瞟了一眼过来。
我当做没看到。
元郢坐在位上毫不理会这将将生的一切,从我的角度看去,他的面上看不出半分的表情,不喜不怒,这庭内一众人的议论纷纷好似他并未听到一般,神色冷淡,两指轻执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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