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吱~嘎~”老旧的城门发出刺耳的喧鸣,缓缓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隙,有风从门缝里传来,阴冷至极,不经意屏住呼吸,已经预料到了危险的来临,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门内传出,我站在原地,抬头望向他,他未动,依旧未动,只是双眼透着沁人凉意,那微寒的无奈,看得心疼,余光注意到门开,数百身披重盔的兵士举刀冲来,他的唇略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却意外读懂了那意思,走。
眼眸垂下,真相意外让人无力的难堪,我只是心疼,心,真的疼。
侧身,刀锋引寒意擦过身迹,折手,避过那径直砍向我执剑的手腕,仰头,冷刃滑过喉咙,抬脚,点在地上凌身跃起,闪过那刺痛双目的无数寒光。我只防御,并不攻击,我无意逃跑,却故意消耗着体力与这些人纠缠,猛然间,上下两刀迎着面颊与小腹同时挥来,侧首,避过上面那一刀,腰际却未利落逃过,一抹冰冷擦过,寒风呼呼的从伤口往身体里钻,血染污了衣衫,这一刀,尚且不算重,比预计的要吃力些。
我故意的。抬头去看他,他站在城墙上,负手而立,姿态优雅,是我从未见过的美好风景。
他望着我腰上不断涌出的鲜血,皱眉。我笑了。我到不了天堂,却只要他看着,我在地狱。
才闪过一个执刀砍过的,一剑径自捅向我的胸口,我不躲,闭上眼睛,等着那一剑刺破胸膛的终结。风声滑过耳边,略去一切狰狞声,等了很久,却并未迎来预期的了结,“噗~”的微弱一声,胸口处有着微微的疼,呼吸间,却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没睁开眼睛,眼泪却已肆意。
“我还是放不下,所以陪你下地狱了。”他在耳边,轻轻地说。
那一剑,刺透了他的身体,刺进了我的胸口,他伤在肋,却挡去了要我命的那一剑。
他低头,看着将我连在一起的那剑锋,不改本色,“看来,我们注定是要绑在一起的。”
他转手将插进背中的剑抽出,剑刃的抽离,冷风涌进伤口,我不禁打了个颤。却见他随手一挥,就将那把凡铁掷入土地三分。左手握在腰际剑鞘之上,拇指微弹,霎那间,有寒光一闪,定睛看时,他右手已经握着一把长剑。剑身疑有图样,在这样的夜里,饶有情境,那图样却不似他衣衫上的神兽,却又说不上来的熟悉。
我身后的凤鸣剑有着微微的撼动,如同召唤,随时迎战。
或许,龙吟与凤鸣,本来就该是一对,却在这样看似生死的关头重逢,龙吟而凤鸣,寒夜之中,交辉相应,凤鸣出鞘,双剑剑芒相迫,独成一方。
我没他那么好的性子,提剑而起,元郢执剑随后,且退轻转,拨开身侧砍向我的那一人,只轻轻一瞬,那人胸膛间划开一道血红色的印子,鲜血顿时肆意,倒地不起。像是多年的默契一般,一攻一守,我刺他退,我时而收敛,却见他突然杀出,双剑交映。那更像是一曲短暂而漫长的起舞,伴随着剑起时的哀嚎,倒地的狰狞,周围的喊杀声,我竟仿佛觉得,他带着我在舞剑,当龙吟擦身凤鸣之际,手中之剑改变了原本的走势竟然上挑,他在我的腰侧着力一推,送我执剑刺去,却一把拉住我的左臂,助我返回,在这样的一场不得不战的战斗里,伴随着周围漫天厮杀,我回过头去,他正看着我,看见我回头,他莞尔一笑,映着火光,甚是迷人,我有些心慌,想要躲开,却被他箍在腰间的那只手箍得紧紧的,他稍稍加力,我就不得已更加贴近他,越发尴尬,只得伸出左手撑在他的胸口,衣衫的摩擦,他那月白色的衣衫,被血染得有些模糊,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我的血,倒不似我这般狼狈,他且从容的模样,却衬得那鲜红好似一片曼陀罗。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在捉弄我上。我有些气急败坏,狠狠拧了他一把,他吃痛,却不放手。
醒来的时候,又是大半夜了,那一晚上的激烈战斗,再加上没日没夜的狂奔,估计累趴下的不止我,还有阿宝。我想,它大概再也不想跟我出门了。八九个时辰的撒丫子狂奔,应是从檠赭跑回落香山,想来得多怨我啊。
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差点碰到他,顿时间整个人都精神了,我竟然忘了,我把他带回来了。
此刻,他离我的距离不足两厘米,闭着眼睛看起来还没醒,他枕着我的枕头,我却枕着他的胳膊,这直接造成我此时直直盯着的是他的喉结,他呼出的气体温热的打在我脸上,却有一种檀香的味道,我不敢动,怕碰到他更怕把他弄醒了,只是这么僵直的好一阵子后,脖子都酸了,稍稍想要往后移开试试。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拉了回来。
我突然间傻眼了,这下,两厘米的距离都没了!
“哪儿跑。”他的语气中,带着些疲惫,却更多像是逗趣。
“你......”我不敢伸手去碰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发热,已经快要被活活烧死了,“你是......是......我......我师傅......”
“可有人作见证?”他微微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却不放手,更索性把下巴贴在我的额头上。
可有人作见证?这事吧......拜师需要见证的么?如果没有见证,那就不作数了?这跟我那个世界又不一样,上学交学费还开发票了,我又没给他银子,不过,“宫......宫......宫黎......知道。”
对啊,宫黎是知道的,知道我拜他为师的这件事,还曾经在我们之间代为传话的。却听得他扑哧一笑,“你可有问过宫黎,我是如何跟他说的么?”
他跟宫黎怎么说的?这个我好像真的没问过,那关系大么?宫黎也一口一个你师傅你师傅的,想必也是明白的吧,难道他跟宫黎不是这么说的么。我本来摇头,却感觉摇头的时候,额头蹭着他的下巴磨蹭,更加心慌意乱的,生生吞了口口水,听得他说,“有机会了,还是你自己去问罢。”
说罢,低下头来,我一慌匆忙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之后,却没有预料到的接下来的行为,只听见他又是一笑,顿时心里那个恼啊,真想抽自己一顿大耳光,没事闭什么眼嘛,你这不是摆明告诉人家你在等什么?可是事已至此,我却没了睁开眼睛的勇气,他却坦然笑出,之后,我只觉得他在我的眼眸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深到我想逃,却被死死箍住。
然后,我感觉腰间那只手,有些颤抖,稍微松了松,便听得他说,“还不跑,我可不保证......”
听得这话,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下来,打开门就冲了出去,站在门外,感觉自己快要丢脸死了,“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能睡我的床!太过分了!你这样一次一次耍我好玩么......”
他伸了个懒腰,侧躺在我的床上,单手撑着头,一言不发,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站在门口撒泼。
我被他盯得发毛了,骂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你还要骂多久才能把人都招来。”
......
“老九,怎么回事!”
“九爷!九爷回来了!九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