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清傲,声音里多了些柔,“妾身谢二位公子救命之恩。”
她是韩绮。
这个世界......怎么这样!我闭上眼,将头高高扬起,不想让眼泪再掉下来。她没出声的时候,我还抱着一丝期待,直到她那句话说出来,我才彻底绝望了,我到最后,都希望凌珍珍能改变主意。
我到最后,都希望活下来的是她。那个女人,真的是倔得可以!
“乔夫人,我已安排人送你回去,你怎又回来了。”元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冰冷,他似乎早已做好了安排,不希望我与她再碰到。
“九公子是妾身与姐姐的恩人,于情于理,都该来亲自拜谢。”她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静立在房间内,一动不动。“九公子,可否与你私下说几句话呢。”
“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并不看她,也不理会她,仰着头,将手背盖在额上,尽量平缓了语气,不想被听出来什么,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掩饰什么,只是那种尴尬,不言而喻。
她并未直接说话,而是僵持在那里。
“阿九,我就在门外。”元郢将我安置妥当,起身走了出去。
我听到关门声,将手从额头上挪开,深吸了一口气,坐定看她。她也不急,欠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我,幽幽地说,“我认得你,你可还记得我当时说的?”
我稍有诧异,并未将她的话经心,“九爷我混迹江湖这么些年了,你认识我,很正常,要么是被我打劫过,要么就是被我救过。”
“我认得的,并不是九爷。”她直言点明。
如果刚刚那句话是诧异,那么她这句话,让我有些明显的不自然,似乎是用偷来的东西时,让人发现了的感觉。
“我从小在西夷长大,我西夷长公主乃是现在东伏皇太后,多年前,我随家父入东伏乐尧,曾有幸得见过你一面。”她抬起袖子,轻轻掩了下嘴,“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死了,却不想你还活着。别来无恙,昭华郡主。”
昭华郡主?!那个梦......
“我......你说我是......昭华郡主?”那,那个梦究竟代表了什么。
“我做了十年的孤魂,所以只有我能看得出来,你与这世上所有活着的人,不一样。”她笑得愈发妩媚,却并不妖艳,只是浑身散发出一种慑人的**。
“说明白些。”我看她已无意说下去,让她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你既然能查,就自己去查吧。我若说得多了,也活不了。”她摇着头,微微一颤,不再做嬉皮样儿,“我倒想看看,日后你是否能如传说中的一般兴风作浪,只是既然我欠你的,他日你若有难,我必定相助。”
我目送她走了出去。
心里有一种异样却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暴风雨来临之前,心里那种不安感,是不是错了?这会不会只是某一件事的开始?
我不知道,两年前,我借这个身体活过来,就没想过再死一次。
东伏?昭华郡主?元郢?乔义?到底有什么关系?总觉得,这一切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可是,我在意识到他危险之前,能让自己做的,只是不能陷进他温柔的陷阱里去。
总觉得,每次与他的眼神接触时,都能感觉到,他好像看的并不是我,而是看透了我,在看另一个人一样,他也知道这件事么,他也知道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是谁么?那个梦是某种预示么?
他真的太危险了。可是他对我的那种态度,又明显跟别人不一样。
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侧过头去,看到元郢此时正站在窗外,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即刻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九爷!九爷......”是宫黎的声音。
他莽撞的跑进房间来,失魂落魄的扑到床边,上下检查着我,“怎么了这是?你伤哪儿了?”
“你怎么来了?”我轻轻推开他,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无法从元郢身上移开,他也不回避,就站在窗外看着我,不说话。
“我在将军府里,左等右等不见你回来。就寻着你们可能走的路一直找,然后遇到了乔夫人,她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宫黎发现我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喘着粗气,可见他的确是一路跑来的,想了想,又说,“不过,你说这乔夫人也够特别的,她竟然跟我说对不起,无意伤我。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啊?还......”
“宫黎。”我打断他,“你先出去,我有事要问他。”
宫黎回过头,这才看到站在窗外的元郢,他朝着元郢俯身行礼,然后不解的在我们之间看过来看过去,最后挠着头退出了房间。
“有什么要问的?”元郢走进房间来,关上了门,又走过去将窗子关上,他绕过桌椅,径自坐在了床边。
“你会告诉我真实的答案吗?”我并不能完全相信他,只是想要相信他。
他停顿了半晌,点头默许。
“你知道,我是谁......对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丢出了那个,我最想要知道的问题,然后等待寂静之后,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