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周,这致使温梵的权势和威望一落千丈。而青塘各部大酋、右冀长右尚论郢成斯基未受任何损失,权势自然增长。
宗哥城位处于邈川城和青塘城之间,三地各相距约百里,只是湟水北岸的一座小城,刚好两方形成势力平衡,将赞普挟持在中间。
这天傍晚,接到河州羌人急报,温梵心中暗暗忧虑,马上派儿子翰特召来温奇施、卓罗尊立到府上密议,同来的还有另一位贵客,折逋葛支。
青塘羌人继承了吐蕃时代学自中原的一些传统,贵族也喜欢分案而坐。温梵年约四十来岁,身形体态肥胖,撑得对襟大翻的长袍圆滚滚的,折叠的肥厚下巴上蓄着淡须,当下微笑招呼三人落坐,儿子翰特在身后陪坐,他也没赶走。
“才过去一个冬天,洮、河、兰诸州又有动静了,这是河州羌酋派人送来的报告,诸位都看看。”温梵从几案上拿起一卷硝制过的羊皮,这上面是可以记事的。
羊皮卷在几人手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温梵的案头,但几人觉思片刻,都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折逋葛支比较年轻,有点沉不住气,便先开口道:“好教大尚论得知,中原周军连年用兵,据说为攻打南唐调用了二十多万兵力,而西北这边兵力虽少点,但也要用到不少粮草,这样大周没有余力。若我们联络夏州李彝殷起事,他一定会考虑的。还有辽国、太原刘氏,都可以遣使结好为盟友。”
“哼!那有何用?李彝殷、辽国和太原刘氏恐怕只会想着自己抢掠,隔着千里之遥可救不了我们。”温奇施不屑地说。
温梵闻言面不悦之色,但也不好斥责,便问道:“那你有何拒敌良策?”
“我们可让赞普下诏,命青塘郢成斯基、散居在龙羊峡、大非川的树敦城堪布兰旺率支援。另派使到海西伏俟城,请僧林占衮联合海西八部一同支援,只要成事,打退周军不在话下。”温奇施献策道。
“可僧林占衮离我们太远,并不认同新赞普,若请他到海东来支援,一个不好就是引狼入室啊!”温梵颇有些顾虑地说。
僧林占衮的部族在吐蕃时期曾节制青海道,几代都出任青海德论,全盛时期统辖三冀四万户,势力版图北面延伸到沙州疏勒南山,南到喀喇昆仑山、布达山岭,整个海西柴达木盆地都在他们控制之中。
“这是如今寻找外援最可行办法,积石山以南各部要北上,道路非常难走,而且南面高原上打成一锅粥,他们也无力抽身,请大尚论三思!”温奇施坚持己见,想着也许还可以自救,又道:“要说我们各部人丁不少,再征几万兵力也能做到,只是得派使带着牛马北上甘州交换。”
“很好!你们提的意见都可以试试,某这就去见过赞普,明日便须有决定。”温梵深觉有理,决定全盘采纳几人的意见。
两日后,宗哥城派出了几路使者,一路由温奇施前往海西伏俟城。另一路由卓罗尊立、折逋葛支和翰特一起北上甘州,然后折逋葛支和翰特再从甘州北上居延海,进入辽国黑山天德军辖地,再由翰特为使去夏州。
二月下旬的大漠上,气候依然干燥寒冷,也正是沙尘暴多发的季节。也许上一刻还是蓝天白云下沙丘起伏不断,远近景像明晰,但下一刻就狂风呼啸,黄尘漫天,时常让人措不及防。
有甘州回鹘人作向导带路,折逋葛支和翰特骑着骆驼队,避过了多次被沙尘掩埋的危险,一路横越四五百里,历时半个多月终于到达阴山西南的弥峨川,遇上了隶属于辽国的白达旦部族牧民,得到良好休整后,向东南行进速度加快,不日便到了天德军黑山军城。
奉上礼物表达善意后,辽国军官接待了他们,随之在这里分路,折逋葛支前往云内州西南路招讨司,再往西京路大同府面见耶律挞烈。而斡特则南下夏州,到达时已是三月下旬。
夏州城的位置得天独厚,西北的契吴山抵挡了大漠的风沙,城南的无定河和北面的乌水河在城东五十里汇合,城郊虽是丘陵起伏,但却有成片肥美的草场。
仲春时节,阳光阳媚,正是牛马长膘的时候,大片的战马和牛羊在无定河畔放牧,欢快地啃食着青草。翰特是初次到这儿,随着一队便装的辽国士兵到达城郊,便看到有人来迎接,因为辽国天德军先派人通知了李彝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