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折逋葛支太重要了,他将是折逋家族,凉州万户……不!现在是凉州节儿论的继承人。不对!折逋宗兴忽然又想到,此战既然大败,凉州不再有节儿论了吧。
一连喊了几声也无人理会,正心神恍惚间,猛听得一声弦响,折逋宗兴只觉脖颈一阵巨痛,条件反射般蓦然向西转头,就见五六丈外的黄羊河西岸边,立马停驻着几骑,马上之人有点面熟,似乎是藏门谷族长论悉心,他正缓缓放下弓箭。
眼前视线一阵模糊,折逋宗兴无力地摇晃着翻下马去,轰然着地,耳边依稀有人大声呼喊,似是葛支的声音。折逋宗兴很想劝他离开凉州,可嘴巴再也动弹不了,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最后的一丝生机隐隐感觉到,自己被抬上了马背,然后下了河,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周军胜利的狂呼与呐喊,但鼓声隆咚不止,拦截与追击才刚刚开始。
沈氏马队从北而来,分作两队。一队沿河岸向南冲杀,将猬聚在河边等着下水的折逋氏马队杀散。另一队从周军步阵前疾驰而过,一个兜转完成调头,与苏论阿钵的马队、周军马队一起追着折逋氏散骑后面绞杀。
无数的蕃骑掉入河中翻倒,被冰凉的河水冲走,大部还有几千骑沿河岸向南奔逃,沈氏马军小队尾随追杀,直到最终全赶下河了方回到战场。
此时步军已经派不上用场,章钺与侯章分派兵力收拢无人战马,一边派中军押衙传令郝天鹰、薛可言两支马队,一直追到凉州城下,尝试乘乱抢夺城防。凉州城墙高约五丈,正常没有四五兵力加辎重器械,根本攻不下来。
兵败如山倒,一旦颓势形成,根本无法挽回。折逋葛支本是前军,败逃时就落在了后面,带本部人马过河又遭到论悉心五百骑一阵冲杀,仅剩下六七百骑一路向西北方向狂奔。
周军与沈氏马队追杀不止,路上也根本停不下来,但汇聚的中军、左军人马越来越多,总数约有三四千骑,但折逋葛支依然不敢停留,向西北奔逃七八十里后,已到了中午时分,一条玉带状的卢拔河横在前方。
卢拔河与黄羊河差不多宽,也是马城河的支流之一,过河还是很容易的,但现在人马跑得浑身大汗,冰冷的河水一刺激,战马会直接呛炸肺。折逋葛支不得不率部停下稍事歇息,可很快后面就有马蹄声响,沈氏的人马先追上来了。
“你们六谷部如此追杀,难道忘了羁押在嘉麟州的人质了吗?”折逋葛支与一名部属耳语几句,让他前去喊话,却自率人马从容涉水渡河。
追杀在前的是潘罗格勒,他也有儿子送去了嘉麟州,这时犹豫不决,不敢上前。可很快周军马队也追来了,郝天鹰和薛可言没什么顾虑,直接率兵冲杀,将未及渡河的千多骑杀散留给了潘罗格勒,也率兵渡河紧咬不放。
当天傍晚西行上百里,渡过马城河到达赤水军城,折逋葛支先逃进城了。郝天鹰和薛可言无力攻城,领着三四千骑绕到城北五里宿营。
可天黑不到一个时辰,折逋葛支进城换了马连夜出逃,郝天鹰等人大战了半天,又一路狂追,累死战马数百匹,再也无力追击,只好顺势接收赤水军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