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是资敌了。节帅仪仗队也开始收起钲钶等用不上的东西,旗鼓手见这情形有些心慌,想收起旗子又不敢,因为全军撤离的命令还没下,都眼巴巴地望着站立在将台前的主帅。
韩保正在看周军马队,他很担心那支马军向已方中军杀来,那牙军都得出战,真的危险了。可周军马队竟然从西侧一头冲进前方主力后阵,在协助右冀跟上中路突进。
他已经听说了,周军主将叫章钺,是大周皇后的堂妹婿,才二十多岁就做到了禁军大将,可为何这么用兵呢?识大体,顾全大局么?
“传令……中军撤退!一柱香后鸣金收兵!”兵败如山倒,退兵哪能走得从容,韩保正很是不甘地怒吼了一声,大步下了将台,骑上亲兵牵过来的战马,回头望了一眼,已方右冀快要崩溃了。
败退回来的李光济等节度幕僚已打点好行装,立即喝令随从僚属带队跟上,一指挥牙兵还守着将台,指挥使眼望着自家节帅队伍走远了,忙喝令牙兵鸣金撤兵,一脸紧张地望着远处战场。
果然,呛呛呛的急促鸣金声响起,已方全军都开始骚乱,哭喊暄哗声掩盖了喊杀,全军大乱,士兵们丢掉武器和头盔转身往回跑,遍地都是乱哄哄奔走叫喊的人群。
“别被他们追来缠上了,帅旗大幡带上,快走快走……”牙军指挥使急得跳脚,赶紧指派下属带上重要的仪仗旗幡,跳下将台汇合士兵,一群人扛着旗帜、锣鼓撒开脚丫子狂奔。
蜀军全线崩溃,周军压力陡然放松,作战的士兵们呆楞了一下,跟着欢声如雷,呐喊声响彻云霄。各级军官们也跟着叫喊,欢闹一阵后都是疲倦之极,却发现蜀军跑得到处都是,然后要开始抓俘捉生了。
“快看……韩保正走了!为什么不追?”蜀军后阵被冲了个对穿后,章钺没有再率马军冲杀,而是勒马列队观望。慕容延钊大惑不解,奇怪地问道。
“自此一战,蜀中小朝庭摇摇欲坠,孟昶的统治基础已经不稳了,我们把韩保正抓住会让孟昶无大将可用,蜀中大乱的话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我们只需打下汉中盆地,又不是要灭蜀。再说他的牙兵还是生力军,狗急跳墙反咬一口可就不美了!”战局已定,章钺放松下来,大笑着说。
其实蜀中也并不是想像的那么安稳,不是常年一点战事都没有的。蜀中西北与若尔盖草原的松潘羌交界,但因为地理原因,松潘羌越境很难,所以蜀西北还算太平,但西南与大理交界,偶尔有小规模战事。
大理开国皇帝段思平建国于后晋天福二年,都城在羊苴咩城(现今的大理),已历三帝近二十年,现在是四任皇帝段思聪在位,其人是段思平的侄子。因世代为相的豪族董氏衰落,另一豪族高氏正在谋求取而代之,大理便陷入了内斗,所以蜀国西南也还没什么大的战事。
可蜀中正南面,还有昆明蛮、五溪蛮,这些蛮酋一旦坐大是经常寇边的,所以蜀南设有武泰、武信、永安、永平四节度镇守边境,主要就是针对大理和蛮人。
“这样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抓住韩保正怎么也是一件大功了,章将军别说不感兴趣。”慕容延钊可不相信。
“还没见过韩保正呢,谁说我不感兴趣?刚才他们还没离开战场,心还是崩紧的,追上去他们肯定列队迎战,但现在他们放松了,再追一定有收获,至不济也要将他的牙兵吃掉。这就叫一松一紧,张弛有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