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脚踩在实地上,启蛮慢慢摸着自己的左手,宽大粗糙。再把两只手捏在一起,左右是同样的厚实有力,久违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
“金刚咒!”启蛮紧攥左拳,催动金元力,光芒如白昼,映出他一脸惊喜的神色。
“有力气了!元力催动起来,也比以前顺畅好多!”启蛮越想越喜不自胜,拳头猛地抡在山壁上。千百斤力道,贯入山石,刹那间石破天惊,震碎了大片岩层。磐石揉碎,簌簌而下,如落雹雨,如走泥龙。
启蛮自己也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立马悔青了肠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把人惊醒!无论响声如何在广阔的院中回荡,久久不息,可整个太清观始终没有半点喧哗。直到最后彻底安静下来,一切如初,似乎谁都不曾察觉。
“这是怎么回事?”启蛮从担心到放松,又从放松到困惑。要说没人听见,那根本不可能,太清观的人修为没有一个是泛泛之流,连常人都能听见的声音,他们不会听不到!不知怎的,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启蛮心口砰砰狂跳,这夜色下的太清观,竟隐约透着一股死气!
“什么人!”启蛮突然觉得,道观角落的阴影处,蹲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迎面强烈的压迫感,就是来自那里!
听到启蛮的问话,那个身影慢慢站起,朝启蛮走来。看他身材,跟猴子差不多个头,但走路的姿势却是晃晃悠悠,像是有意绕着圈子,徘徊着往前走。忽左忽右,忽疾忽徐,时而利落,时而婉转婉约。离得近了些,借着月光去看,启蛮才发现,七八岁的孩子。
这孩子穿了一身红底金花龙凤呈祥的戏服,脚底踩的是步云履,可他头上却戴了个不合宜的凤翅紫金冠。而越是细看,启蛮心里越是发毛,这孩子实在是太过水灵,以致于显得妖异。尤其是那张圆嘟嘟的粉嫩脸蛋,竟在月光泼洒下透着微光。还有那一对水汪汪的眼珠子,像是野兽似的,泛着幽幽的黄芒。
如果小玫或者冷逸云在,肯定要张口结舌。这孩子,分明就是鬼稚五老!
“不就是一个小孩吗,有什么可怕的!”启蛮竭力这样劝慰自己,可他心里也很清楚,这绝不是什么正常人家的孩子。
鬼稚五老,就这么一步三晃,五步一扭,飘忽地到了启蛮身前。那双闪着黄芒的眼睛,眨巴着打量启蛮。启蛮也不敢吭声,也不敢挪动,就这么干看着他。许久,鬼稚五老开腔了,不过他一张嘴,竟然就唱了起来。
这唱腔,一会儿是鲜明高亢的音调,一会儿是铿锵有力的念白,糅杂了各家唱功,却又能把每一种发挥得淋漓尽致。就算是启蛮这种从不晓得戏曲为何物的莽汉,虽然听不清他究竟都唱了些什么,但也不禁陶醉其中,暗暗叫好。
“呔!”小孩叫了声,两根手指戳向启蛮,喝道:“你是哪家的毛贼,见了本将军还不速速领死!”
启蛮觉得,自己明明比这孩子大了很多,现在被他指着喝问,实在难堪,便拨开了鬼稚五老的手指,说:“去去去,大半夜不睡觉,也不怕被你娘打了屁股!”
鬼稚五老听见这话,哈哈大笑,冷酷而又凄凉。等笑完了,又说:“我娘?她早就死了,谁敢打我屁股,我就要他的命!”说完,又斜眼看着启蛮,问道:“怎么,难道你想打?”
启蛮还从没见过这么猖狂的孩子,气道:“小毛孩,是得打打你了!”说着,揪着这鬼稚五老的胳膊想把他提起来。
“头!”“胸!”“背!”
鬼稚五老连喊三声,两条腿鸳鸯连环,正是依次踢中了启蛮的头顶、胸口、后背。启蛮惊觉,在他不大的脚丫上,竟有雄浑可怕的土元力,要不是启蛮也是元力深厚,恐怕第一脚就能致他死命。
启蛮连挨三脚,跪伏在地。他还没爬起来,鬼稚五老又是抬腿踹在了他屁股上,把他蹬出好远。收回腿,提腿掸去鞋子上的灰,说:“娃娃,该打屁股的是你啊!”
启蛮吃力地撑起身子,这三脚挨下来,疼痛且另说,竟然浑身酸麻,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肌肉发软。启蛮挣扎了好久,总算又能站起来。见状,鬼稚五老又嘻笑着唱了起来:“硬骨头,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突然之间,天地色变。八面方位,各色光芒,呈八卦阵势同时亮起。启蛮惊叹,这不就是白天看到的八卦阵吗!难道说,那时候全观上下紧锣密鼓地操练,正是为了现在?而就在这时,鬼稚五老的脚底下,无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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