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水缸上的木盖掀开,对水缸里的新四军说,“出来吧,他们走了。”那人从水缸里出来,紧紧地握着阿炳的手说,“阿炳叔,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有朝一日,我会涌泉相报。”阿炳说,“别说这话。”就让女人拿衣服给那人换。
因为夜里日本人一直在镇子里搜查新四军,所以,阿炳就没敢让那人出门。第二天一早,他把那人锁在屋里,自己让女人牵着袖子,拉着二胡来到街上,想察看一下动静。可是,整个街道都已戒严,禁止通行。而且,日军和伪军正在整个镇子里挨家挨户地进行搜寻。阿炳走在巷口,就被站岗的日本兵给挡了回来。回到屋里,阿炳就把外面的情况给那人讲了一遍。为了防止日伪军再来搜查,阿炳就让那人扮装成女人,呆在屋里,而让女人去了杨老倌那里暂切住下。阿炳就整日坐在院子里,一边拉着二胡一边担任着警戒。那人就装着生病的女人,躺在床上。幸好日伪军一整天都没再过来搜查。
到了晚上,日本人的警戒有些放松了,巷口那边的岗哨也撤走了,但日伪军的搜查还在继续进行着。吃过晚饭后,天就黑了。那位新四军对阿炳说日伪军搜寻得很严,他要赶快地离开这里。可阿炳说现在镇里各处都被日伪军严密地封锁着,不好出去。那人说他必须要出了镇子,一过了镇子后面的公路,就能安全地离开这里。阿炳想了想,说,“街对面那边有个矮墙,只要翻过去就是公路。你可以从那里上到公路上。”那人点了点头,说,“行,就从那里出镇。”
临走时,那人对阿炳再三感谢,并说他叫罗依龙,家住在小镇的北巷,现是新四军太湖支队队长。说着,便掏出钢笔和一个小本子,写了几行字,撕下递给阿炳,要他把这纸条保存好,说以后不定会有什么用处。阿炳塞在墙缝里,自己便带着一身女人打扮的新四军支队长朝着街道那边走去。
天色已黑,新四军支队长穿着女人阿侬的黑布衣裳,用一块黑布包着头,做出女人走路的姿态,领着阿炳一步步地朝着对面那个小巷子里走着。因为日伪军正在四处搜捕新四军,所以,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即使有行人,也是急急匆匆地一闪而过,生怕碰到了街道上搜查和巡逻的日伪军。
还好,一路无人,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小巷的尽头。小巷的尽头果然有一堵矮墙。矮墙其实并不矮,有二米来高。那人踩在阿炳的背上,一下子就上到了墙上。那边就是镇外的公路。公路那边是无边的农田。只要一过了公路,就能安全地逃离。于是,他对阿炳说,“阿炳叔,你是我的恩人。我要走了,只要我还在,总有一天是要来报答你的。”说着,便翻墙而过。
阿炳送走了新四军支队长,心情马上就觉得放松了许多。他长舒了口气,便掷着拐棍一步步地朝回走去。还没等进到自家院里,就听到公路那边的田野中响起了三声清脆的枪声。阿炳就明白了那是新四军支队长在向他报平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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