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等不及待渔船靠岸,直接涉水过去爬上船。
接了人,渔船疯狂摇橹,不一时到得大船边。原来这里并非港口,大船靠不得岸,只好先叫渔船接应,到得海上才好换船。
尤行志一直防着沈栗作难,不想沈栗虽有些不悦,倒是一直老老实实,未有抵抗之举。如今登上大船,尤行志更是松了口气,沈栗一副文弱之态,他那随从童辞驼背猥琐,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如今这一船人还看不住两个文人吗?
一声令下,尤行志连声催促开船,侍卫立时吩咐下去。
沈栗自出了地道便一直教人背着,此时才被放下。举目环视,微微沉吟:“尤大人欲从海上走?倒是可以避开路上盘查。不过这船也嫌太破旧了些,却不知能否经得起海上风浪?”
尤行志笑道:“沈大人尽管放心,这船还是很结实的。”
童辞凑近沈栗,低声道:“不像是商船,该是海盗的盗船……太破了,怕是很长时间没有修过。”
沈栗微微点头。
童辞的声音虽低,但尤行志一直注意着他们,习武人耳聪目明,倒也听得几个词。见沈栗与童辞一口同声说着船破旧,不由微觉尴尬。
尤行志也是没有办法。
其实由海路并不能直抵湘州,到了那边还要想法子悄悄登岸,穿过缗州治下,才能回到湘州。
然而他在龄州搅混水,又劫了姜寒与沈栗,还不知官府要怎生追缉呢。从路上走出入城池均要被盘查,他们人数不少,难以掩饰,又要防着沈栗伺机逃跑。尤行志思来想去还是乘船为上,毕竟在海上能绕过不少关卡,又可拘着沈栗。
这船乃是他从胡三娘那里诓来的,他原说是派手下用这船来吸引水师,为海寇登岸制造良机。因此胡三娘自然不会拨出好船——只刚好能动而已。
可惜胡三娘信错了人,情况恰恰与尤行志允诺的相反,海寇上岸的真正地点被尤行志卖给了水师,为他带着沈栗撤退制造了良机。
沈栗微微一笑。虽还没完全弄清尤行志的小动作,但有一点他却可以肯定:湘州方面对尤行志在龄州这番作为并不知情。因此那边才没人来接应尤行志,教他“清苦”到用这样的破船来撤退。
是怕人抢功?或是担心那边不允许他放弃缁衣卫千户的职位撤离龄州,另外派人来进行他的计划?沈栗微微垂目。
“大今日教沈大人受惊了,下人不慎,令大人的衣裳也被海水打湿,本官这就安排房间,请二位沐浴更衣,喝碗姜汤,好生歇息一番。”尴尬了一瞬,尤行志复又笑道。破船也好,好船也罢,总之沈栗如今是落在他手中。只要回到湘州,自是大功一件,那才是春风得意之时。
沈栗点头:“客随主便。”
正说着,船上一片哄闹,却是姜寒、胡三娘并姜氏父女三人过来。
姜氏一见沈栗便发了狂,抽出头上簪子便扑过来。
沈栗微微冷笑,也不躲让,由得那女人冲过来。倒是童辞大惊失色,慌慌张张扯着沈栗要他避开。
姜氏到得近前,举手欲刺,愣不妨被人掀到一边。
胡三娘连忙扶起姜氏,怒视尤行志:“你做什么?”
沈栗只盯着姜氏,瞳孔微缩。
尤行志曼声道:“沈大人是本官请来的客人,不容他人伤害。”
姜氏到底惧怕尤行志,不敢再行凶,只瞪着沈栗嘶声道:“我儿子呢?”
沈栗冷笑:“难道就不问问你丈夫?”
姜氏一噎,又问:“我儿子呢,我的墨与呢?”
“你如今倒想起儿子了,可惜,那孩子怕是不愿认你。”沈栗嗤笑道:“他母亲总是与他父亲吵架,又整日癫狂,忙着进香念经的,这孩子早就以为自己的母亲疯了。”
“你胡说!”姜氏大哭道:“都是古逸节对墨与说我的坏话……”
“案发之前,古家一直没阻止你与小表弟接触,”沈栗哼道:“你怎么就不想想那孩子怎么就会轻易相信自己的母亲疯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