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霜和雅临掐架,与其说是真怒,不如说是借着相互排揎来缓解情绪。 沈栗略劝几句,也就好了。
两人又对付了几句,方讪讪然在沈栗的引导下各自去寻饭食。
别说,送来的饭食还真是不错,有鱼有肉,竟然还有酒。
霍霜赞道:“较之昨日皇后娘娘的寿宴上还好吃。”
夏兴凑过来搭话道:“霍兄是公主后人,自然不同,我等哪有资格见识皇后的寿宴。来,大家喝些酒。”
雅临摇手示意不要,接道:“宫宴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的,等端上去时都凉了,其实只是好看而已。”
霍霜点头道:“华而不实,贵而不惠,指着宫宴别想吃饱。还比不上这样的份儿饭呢。”
几个人正说的热闹,就听旁边有叫苦声。
沈栗转目看去,见众人捂着肚子纷纷倒地,从口鼻眼目中流出细细血线。
沈栗第一个反应就是压着喉咙给自己催吐。
雅临惊叫:“这是砒霜,奴才以前见过被砒霜毒死的人。”
沈栗厉声道:“费什么话!还不把吃的吐出来!”
霍霜与夏兴早学着沈栗去吐了。
方才有人倒下去时,就有看守的缁衣卫见势不妙跑出去叫人了,等缁衣卫指挥使苍明智跑进来时,只见正殿里躺了一地奄奄一息面色青紫的,还有四个吐得翻江倒海的。
沈栗吐得胃痛,自忖胃里怕是再没东西了,叫到:“大人,这里需要温盐水,绿豆汤、牛奶、鸡蛋清还有郎中,多多益善!”
雅临哭道:“祖宗,都要死了,你怎么还顾着吃啊。”
苍明智抽了抽嘴角:“这他娘是用来解毒的,来人,还不快去找!”
雅临哭道:“小爷啊,奴才要去了,呜呜,奴才先去求阎王老爷,请他老人家一定保佑你,千万不可勾您的魂呜呜……”
沈栗头痛道:“雅临公公,您可别哭了,情绪越激动毒药作的越快,您镇静些。”
夏兴扯着一个缁衣卫道:“这位大人,在下有六百两银子藏在家中后院第四棵杨树上的树洞里,妻儿俱不知,在下要是万一死了,您可千万给我妻儿捎句话,嗯,分您二百……不,三百两!咱们两家对半分!”
苍明智喷笑道:“啊也,今儿见识到了,聂二一,你快应了他吧!”
说着话,东西都上来了。
沈栗先领着几人试着喝盐水催吐,吐了几遍,邵英领着太医赶来。
邵英放在太子身边的伴读出身都不一般。这些人要是参与了谋反,自然是杀了没商量。但如今事态不明,这些人可能是被冤枉的,可不能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霍霜见到邵英,含泪问道:“万岁,可是您下令要鸩杀我等吗?臣下真的是冤枉的!”
邵英怒道:“朕要杀人还用偷偷摸摸下毒吗?直接赐你们鸩酒不就得了!太医呢,手脚快些!”
两个太医看了一圈,回来道:“万岁,躺下的都来不及了,只有这四位催吐的及时,如今还有救。”
邵英怒道:“那还不快救!费什么话!”
雅临听得一句“还有救”,不觉松了口气,沈栗心下却仍然沉重:砒霜之毒不是解了就能立时跟没事人一样,东宫这件事自己怕是不可能一直跟进了;再者,太子的心腹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一时半会又上哪儿补上得力的人呢,能做事的人可不是上街随便拽一个就行的。
想着想着,沈栗渐渐陷入昏迷。
邵英气急败坏,到底还是死得多,就回来的少,如果太子真的没有逼宫,这些伴读可就都是无辜身死,邵英也不好意思给大臣交代:抱歉啊,你们家小孩在被朕圈在东宫是不幸被毒死了,朕的人没看住。
啊呸!
邵英怒道:“苍明智!今天有人能在东宫下毒,明天朕是不是也要被毒死?昨夜宫门轻易打开,明天朕的脑袋还能不能放在脖子上!”
苍明智跪倒:“臣罪该万死!”
邵英怒道:“你别跟顾临城学,朕放他在顺天府和稀泥,可不想缁衣卫也学他和稀泥!”
苍明智心下一沉,大声道:“微臣不敢,微臣愿向陛下立下军令状,十日之内,必定水落石出!”
邵英阴着脸道:“五日,朕和太子都等不得太久,五日之内,景阳全城戒严,宫内宫外,任凭你查,你要按时给朕一个交代,不然朕就换一个指挥使。”
苍明智叩道:“臣领旨!”
聂二一跟着退出来,轻声道:“大人为何要立下军令状,万一破不了案子,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苍明智苦笑道:“身为缁衣卫指挥使,昨夜宫门打开我不知道,今天又让人在眼皮子底下中毒身亡,一个失职是跑不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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