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除掉了一个。
剩下那个追杀的人有了防备,说不定回头对付沈玄青去了,他突然停住脚,低声喊丘老大和丘老三。
“咱们回去帮沈二哥,只剩下一个人,手里的刀都握紧了,撵癞皮狗一样撵了咱们一夜,咱们三四个人,一齐砍杀上去,还怕他一个不成?再不济,分散开来让他分神,只要露出破绽,沈二一定能杀掉!”
一听这话,丘老大也起了杀心,握紧了手里的刀,一巴掌打在支支吾吾不愿回头的丘老三后脑上,喝骂一句:“有些气性!咱们不是撇下兄弟自己跑的人。”
“狗娘养的!不是要杀你爷爷我,来啊!”
丘老大冲着林子里叫骂,三人快速分开,如此黑衣人只能对付一个,至于要对付谁,就看谁倒霉了。
罗标还好,沈玄青三番几次救他,他和丘老大一样,虽没多念过几天书,可常在外面混,讲的就是一个义气,哪能丢下沈玄青自己逃命去。
逃跑时还好,一旦回头直面黑衣人,丘老三两股战战,可他素来惧怕丘老大,刚才又挨了一巴掌,况且他也知道,若没有沈玄青,他怕是走不出这深山林。
他们一夜奔逃,根本不管方向,已经越进越深,而沈玄青在山里如鱼得水,想活着,就得扒紧了这个猎户,于是死死撑着,没转身逃跑。
一晚上过去,他们几个累了,追杀的他们的也是人,纵使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也不是铁打的,同样会疲惫。
沈玄青躲在大树后面,听见罗标几人的喊骂声,知道是想帮他。
和面对猛兽不同,兽类再狡猾,也比不过人的心智,可此番突生变故,很多人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就送了命。
是以哪怕知道自己杀了人,他心硬面冷,手里又是宰惯牲口禽畜的,见多了血腥,心中并无任何波澜,只从胃里泛出一阵恶心,杀了马队那么多人,只当给他们报仇了。
当蒙面黑衣人中箭倒地,被一箭擦着裤管过去的丘老三吓得差点尿裤子,哆哆嗦嗦低头一看,幸好他穿得厚,裤子里还有一层薄棉花,这会儿棉絮翻露在外,毒箭头并未伤到他,这才腿软跪倒在地。
待回过神听见丘老大和罗标说那两人都死了,他如梦似幻,一下子惊醒,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闷头紧紧捂着嘴哭。
沈玄青很快在两个黑衣人身上摸索一番,摘掉脸上蒙的布一看都不认识,也并无任何木牌符令能辨出身份,唯有在他们后脖子下方看到一个青色符文的烙印。
丘老大见多识广,但也不认识这符文的来历。
还没停歇一会儿,沈玄青让罗标和他抬尸体扔进被落叶枯枝遮盖的矮山洞中,丘老大丘老三去抬另一具尸体,弄完后他说道:“留不得,快走。”
昨晚追杀他们的不止两个人,若被发现尸体,怕是要过来寻仇,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一路走沈玄青一路想,那伙人不为抢车马不为搜刮财物,昨晚死了的二十个弟兄都躺在地上,黑衣人连尸首都不去摸,只对他们赶尽杀绝,肯定不是抢钱的山贼。
他又去问丘老大有没有得罪过谁,可丘老大一个贩马的,顶多是和同行有些不快,但在他们丰谷镇上,哪有人能花大手笔请这样的杀手来阻截,不说银钱,根本没有门路。
如此便只剩了一个猜想,黑衣人不是冲他们来的,或许只是他们夜里到了那片山岭,碍了对方的事,亦或怕被他们看见什么,就顺势来灭口。
这样一来也说得通了,暗中的人看他们只是寻常汉子,没把他们当回事,况且他们这样奔逃,一边逃一边死人,任谁看都是一群没有武艺的农家汉子,顶多是力气大脚程快,到后半夜就只派了两个人来追杀。
四人穿林爬坡,脚下不敢停留,边走边掩藏踪迹,压根儿不敢回头。
待到晌午太阳刺眼,人人都口干舌燥,嘴唇多少都起皮开裂了,沈玄青找到一处山溪,一口气走了这么远,这才停下,这么久滴水未进,都渴的不行,哪还管溪水冰凉。
丘老三累的像是条死狗,喝完水翻过身躺在地上,只剩喘气儿,偏生肚子还饿了,而干粮被落在马车上。
沈玄青同样饿了,坐在溪边歇息,抬头看向周围,瞧见有能吃的果子,伸手指过去:“那棵树上的果子能吃。”
丘老三原本瘫在地上,闻言一下子坐起来。
丘老大和罗标也都舔着嘴唇,又惊又饿的,哪能好受。
果树不高,就是许多熟果子被鸟儿和虫子吃了,好果子不剩几个,都这会儿了,有口吃的就不错,没人嫌弃,被鸟雀啄过的果子也摘下来吃。
吃了果子又喝几口水,沈玄青竹筒一直挂在身上,从家里走时陆谷给他买了个皮水囊,后来装酒喝,昨天晚上喝酒时解下来,逃命忘记拿了。
他灌了一竹筒水,丘老三身上还有个空酒囊,同样装满了,暂且够他们四人在路上用。
走了没几步路沈玄青看见树枝上挂着的花蛇,若非逃命要紧,不然蛇肉也能垫垫肚子。
他分辨出回家的方向,打算趁那些黑衣人还没发现被他杀了的两具尸体,只要回去了,到了府城或是镇上,杀手怎么也不敢明着动手,至于别的,只能等活命再说。
他一心赶路,忽然听见一声微小响动,登时警惕起来,迅速找了藏身处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