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眼眶早已湿润,径直走向门口,却被嬷嬷拦下了。
“大小姐不可啊!”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夫人的病尚且连宫主都束手无策,只能拿汤药吊着,大小姐您也不是神医,去了也是无用啊!更何况现夜已深,有宫主大人在旁,夫人也许已经睡下了,您也早点休息了才是,就莫要为难奴婢了!”
此时银铃已燃好熏香,见到这种场面也是直直跪下了。
“大小姐三思!”
尹望舒此时悲愤交加,道:“我当然不是神医,我只是母亲的女儿,如今我只想尽一份做女儿的孝心,这也不可吗?”
程嬷嬷仍旧不做退让,“大小姐的孝心奴婢们都看在眼里,只是今晚您一定不能出这房门。”
尹望舒心里又急又气,三人在原地僵持不下。
冷静了些,她红着眼看着两人,又问:“你们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尹望舒先是看着银铃,银铃偷偷抬头,与她目光接触后立刻伏低头,一声大气也不敢喘,身子微微发抖。
嬷嬷目光复杂地望了一眼尹望舒,之后又不敢直视对方,最后压低声音说:“夫人的病其实一直未有好转,只是前些天病情加重得比以往快了许多,原是夫人的命令,经奴婢授意,不怪铜铃她们,这几年来一直在瞒着大小姐……”
尹望舒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以至后面直接哭出了声。
任凭眼泪从脸颊流下,她用噙满泪水的眼望向银铃,艰难开口:“你也瞒着我。”
银铃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心里知道尹望舒在跟自己说话,但这并不是一个问句,自己也没有回应,只是把头又低了低。
尹望舒看不见银铃的神情,却听见嘀嗒几声,不知何时起,银铃正对的地板已湿润了一小片。
银铃已经泣不成声,想必也是为此事愧疚。
“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那是我的母亲……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们嘴上说着我长大了,还做着把我当几岁孩童的事。你们从来就不信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了,直愣愣走向床沿,脱了鞋,平平静静躺下。用着
“我要睡下了,你们下去吧。”腔调虚弱无力
跪着的两人最后也都听了话,没再多说什么,仍旧是低着头,轻着脚步离开了。
尹望舒双眼依旧朦胧,泪光闪闪望向窗外,缓缓闭眼,泪水肆意流向鬓角及耳边。
最后,她还是蒙上了头,在被窝里小声抽泣,哭着哭着睡着了。
早上醒来,尹望舒望向镜子,泪痕仍在。她平静地唤来了银铃,让她端盆温水来。洗好脸,眼睛还是有些肿,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道:“我这眼睛是不是还有些红肿,我这样去见母亲,母亲会担心吧?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让母亲担心了……”她端坐在镜前牵强着挤了个笑脸,但自己看到的却是笑不像笑,哭不像哭,实在怪异。
银铃一时分不清尹望舒到底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只是在旁边温声安慰说:“大小姐不管什么样都是大小姐,是夫人的掌上明珠,夫人见到您一定是开心的。”
房里的其他人也在劝慰。
“开心。”尹望舒一字一顿地说着,“对,我要让母亲天天开心,不会再让母亲操心了,不会了……不会的……”
银铃面上有些担忧,心想尹望舒怕不是精神出现异常了,想到这儿突然慌了起来,依旧一张笑脸对她说:“大小姐,现在时候还早,您先在房中歇着,奴婢手头还有些事,到时自会过来提醒您的。”
“不用提醒了,我现在就过去。”尹望舒马上起了身,就往外走去。
“大小姐!东厨还没准备好呢!您不必去这么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