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君闻言笑了笑,斜睨着刘映雪:“我说,你这小丫鬟不会是对那傅小将军动了凡心?”
咯噔一声,刘映雪感觉到沈丽君不喜的警钟响了,于是正了正容,两腿立即半屈,服着身子,就表起忠心来:“姑娘要是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我了!先且不说这傅小将军是如何神威一般的人物,光是三房的那位三小姐,咱这蒲柳之质怎能跟三房那位比?
再说,我身契还在姑娘手里捏着呢,就算日后脱了奴籍,要嫁入那等高门大户顶多就算是个良妾,怕只怕门槛都够不着哩!我也就这命,俗话说人强强不过命,再横横不过天,我也不指望啥子,就盼将来随着姑娘能有一个傍身的依靠!”
沈丽君作为一个21世纪的穿越人士,享受过人人平等的和谐大社会,自然是不赞同刘映雪骨子里那奴性思想,于是好好地教育起来:“谁跟你说,将来你就是个奴才命了!
生而为人,人人都平等。 只要你有本事,我是不介意你将来能有个好归宿。毕竟,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然常理。你想要更好的生活,没有错处。将来你要是真想进入那傅将军府,就得记住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刘映雪没承想沈丽君会来这么一番话。以她对沈丽君的了解,这人的防备心和嫉妒心很重,从傅小将军对她和三房那位两个态度来说,多少次,这都让沈丽君气得咬牙切齿。可从什么时候起,沈丽君对傅小将军的态度改变了呢,约模是从三年前罢……
“怎么了?傻了?没听过这翻话?”沈丽君高挑着眉,瞅着刘映雪微微失神的模样笑了笑。
那笑里带着得意和尖利,冷不丁刘映雪回过神来:“姑娘,我,我从来就没有存过那种心思啊!天地良心!映雪这一辈子最大的希望,就跟着姑娘,一直守着姑娘,护着姑娘!当日,如果不是姑娘出手相救,哪还有映雪的今天。那傅小将军是何等人物,那傅将军府又是何等门楣,哪是我这样的贱命可以去肖想染指的。映雪自知,那傅小将军是姑娘的,姑娘的……姑娘放在心上良久……”
沈丽君抚额,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听着刘映雪说了这么多,不勉头疼起来:“你是听谁说,我喜欢傅梓砚?就他那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放在心上?他是谁?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官二代!
如果没有他那个战功赫赫的老爹挣来的那份家业,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会洗衣,会做饭吗?是会赚钱养家还是会生娃带孩子?褪去了那层光鲜靓丽的外衣,他不过是个只会挥霍一无是处的官二代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映雪,你也不要看不起自己。
三房那位,除了这脸蛋儿比你入眼点儿,也没有什么。说白了,和傅梓砚一样是个官二代而已,没有一个有钱有身份的老爹,怕屁都不是。
想想看,若是映雪你的父亲不是个乡下的教书先生,而是皇城翰林院里的大儒,又或者太傅,辅阁老,你会屈居人下给人为奴为婢吗?你不会的,若你有那样出生,你就是太傅的千金,阁老的掌上明珠,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多少人得看你脸色,又有多少男人想借着你上位?
我说这么多,是希望你明白。在我身边做事,先一点,不许自轻自贱!只要你好好帮我做事儿,你将来若真有心傅梓砚,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成全你!三房那位有的不过是一张脸,可孰不知,单凭我这双手,就能创造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儿。”
说到此处,沈丽君伸出微张的左手五指,嘴角漫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话,刘映雪并没有听懂,反而沈丽君前半段的慷慨陈词,激起了她一直埋藏在深处的野心。就像有人在薄脆的冰幕上曲指轻轻敲了一下,那冰幕就以摧枯拉朽之势,呯地一声,支离破碎。
是呀,若她有那样一个体面的出生,很多事情,也就不一样了。
“姑娘今日这番话,让映雪受教了。姑娘放心,映雪这一辈子一定好好听姑娘的话,把姑娘交待的每一件事儿,都办得妥妥当当的,绝不教姑娘失望!”刘映雪握了握拳,仿佛眼前打开了一扇新生的大门一般,再次向沈丽君表示了自己跟随的决心。
“好了,我也就是说说。我知道,你先前么,其实对我那个表弟挺有好感的,作为你的主子,我可是提醒你一句,像他这样贪财好色,喜新厌旧的人,可不是个好归宿。”沈丽君这说的,倒是个善意的提醒。
刘映雪闻言,却脸色一白,登时觉得自个儿那点儿见不得光的东西,全被人拎到了光天化日之下来说,两腿打着摆儿,这腰弯得更低了:“姑娘!姑娘,我,我……”
“情不自禁?什么都别解释,6越长得不差,又正是风流少年,难勉不会让你们这些情窦初开的小丫鬟们动心,你呢,要是真对他有心,我改明儿跟他说一声,让他收了你。虽然在这大燕的古代给不了你一个正妻的位置,但一个妾的分位还是有的。”
沈丽君可不是傻子,刘映雪对6越有没有那种意思,不说多的,单从她平日对6越的殷勤就可以看出。不过,她这分寸把握得不错,虽然造做,但也保持着一定的骄矜,对一个身份卑微的大燕古代婢女来说,能做到这样已经颇有些手段了。
“姑娘!我,我,我错了……”刘映雪这会儿已经彻底跪下去了,毕竟,她确实对6越存过那种心思,甚至到现在,她都把6越看成一条退路。所以,当6越向她示好时,她不会明言拒绝,但也不会欣喜接受。
正当沈丽君欲再说话时,清桥居东厢外间的大丫鬟大白火急火燎冲了进来:“姑娘,姑娘,那个,那个,傅,傅傅小将军,杀杀,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