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苏府门口排列整齐的亲卫,叫整个高州,都陷入了紧张之中。
城里早已传遍消息,午后,正在书房和邵徽商议榷场税赋的苏岚,毫无征兆地便倒在地上,直到傍晚仍是昏迷不醒。
因而,郑彧便调集重兵,布置在苏府内外,如今瞧着倒是一副黑云压城的样子。
苏府的正堂,郑彧黑着一张脸,独自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一双桃花眼里,结了厚厚霜色,眼神锋利如刀刃,在底下人的身上缓缓划过,倒似如有实质一般,叫人胆颤。
坐在他下首的邵徽,此时脸上神色亦是不佳。他放下手中茶盏,倒是细细地瞧着郑彧。自从苏岚昏倒在自个面前,整个下午,郑彧都一言不发。即便是将掌握高州军政,大大小小的官员将领都叫到了此处,却也只是这般晾着而已。
此时高州天色已是暗了下来,苏府的下人无声点起正堂里的灯火,而苏岚的内室,仍旧是寂静无声。
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一袭甲胄在身的王维安,大步流星地走入正堂,瞧也不瞧底下站着的一众人等,只对着郑彧抱了抱拳道:“高州今夜宵禁,此时已经闭了城门,城中消息已然扩散开来,末将勉强稳住局面,倒是没出大岔子。”
“辛苦。”郑彧缓缓开口,吐出了今儿下午以来的第一句话,声音倒是带了几分疲惫和沙哑,“坐下喝口水吧。”
“整个宅邸,连带着街上,十步一岗,都是侯爷亲卫,还请您放心。”王维安坐定身子,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茶,抿了一口,又缓缓道。
郑彧点了点头,却是将目光,又投射到了堂下那一众官员的身上。他单手托着小盖钟,用另一只手,缓缓撇着根本不存在的茶叶沫子,动作轻缓而又无端的叫人胆颤。
“想必诸位也知道,我把你们拘在此处,是因为什么。”半柱香功夫,郑彧终是将那茶盏放下,倒是一口也没喝。他那双桃花眼微微一挑,坐姿依旧是松松垮垮的样子,可那目光依旧带着极强的压迫之感。
“冠军侯,在里面躺着呢。医师说,冠军侯是中毒了,这毒药霸道的很,能不能醒过来,何时能醒过来还说不准。”郑彧唇边却是勾起一丝瞧着极诡异的微笑,一双眼里的冷意几乎凝结成冰,“苏岚是我的主心骨,是高州的主心骨,更是西北将军府的主心骨。在自家的地界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倒是好奇的很,是谁,有这样大的神通,能把手,伸到这来!”
“你们抖什么?”郑彧那语音平缓,整个人,都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淬着狠厉,“莫不是,真是其中一人做下的?”
“郑大人明察,郑大人明察啊!”他话音刚落,堂中的官员,倒是俱都跪在地上,不敢与他直视。
即便是,笑意再舒朗的人,骨子里流的都是世家的血。此时,他们才知道,往日那个笑容明媚和煦的郑彧,不是没有手段,只是,没有使出来而已。
这一刻,他不再带着那张明朗的面具,内里的狠厉,叫人心惊胆战。
“明察?”郑彧冷冷一笑,“我啊,现在可以说是,关心则乱,明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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