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萧逸笙道:“爱卿是为皇后一事而来?有话但说无妨。”
杨献华斟酌再三道:“新后,恐怕不是纪尚书之女罢。”
萧逸笙不答反问:“爱卿是在质疑先帝遗诏?”
杨献华忙起身谢罪道:“老臣无心之错,皇上恕罪。”
萧逸笙摆摆手,道:“爱卿坐下罢。纪尚书之女久居深闺,爱卿不知晓也合乎情理。”
杨献华道是慢慢坐下,又道:“以老臣之见,新后并不能帮扶陛下分毫,臣不曾听闻纪家有何权势,纪尚书也只是科举入仕,显然新后没有能够支撑陛下的母族。”他顿了顿,苦口婆心劝道:“陛下可有考虑另选佳人?”
萧逸笙直视着杨献华,不怒自威:“相国是在质疑朕治不了一个大祁,非得仰仗后位母族吗?”
杨献华惊惶,作势要下跪,萧逸笙拦了:“不必。朕理解爱卿担忧的是什么,只不过,父皇遗诏,朕不能不从。”
杨献华哑然,萧逸笙看着茶叶在水中浮沉,心下道:沏的不如晚歌。
萧逸笙余光瞥见那婢子贴自己很近,有些不喜,心中多少猜到她怀的是东施效颦的心思,便挥手道:“去锦秀宫吩咐一下备好晚膳,朕晚些时候过去。”
其实他早就让李弘安吩咐过,只不过想把这个婢子支开,到时候想个由头再调去别的地方。
婢子唯唯诺诺,却还要故作娇羞地福身,蹭到了萧逸笙的衣摆,而后转身离去了。
萧逸笙皱了皱眉,突然想让她干脆直接去辛者库算了。
杨献华知道他无论说什么,陛下都会以先皇遗诏来作答,只好讲一些要政之事,以免陛下对他心生厌烦。
萧逸笙亦知晓杨献华这丞相之位不是白得,所以专心下来同他细谈。
最后,杨献华起身告辞,“陛下喜结良缘,臣便预祝陛下百年琴瑟。老臣告退。”得了萧逸笙应允后,他缓缓退出去,心中叹道:只得等到选秀一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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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安笑容可掬地走过来:“莫姑姑,这些是陛下让内务府派来的衣裳,您看放哪里合适?”莫楠用手捻了捻,心道:果真是和先前那些大为不同了,连衣裳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呢!
她开口道:“你们随我来。”便带着几个端着御盘的奴才们走到后殿的另一个角落。
零碎的声响,晚歌还是悠悠转醒。她有些口干舌燥,哑声道:“莫楠?”无人应答。更衣梳妆的地方离晚歌的床榻有些距离,莫楠忙着指示几人将裙裾挂到衣架上,更是没注意到醒来的晚歌。
晚歌起身走向床边,欲倒一杯水来饮,却听到窗外有人在谈天:“你说这纪晚歌,怎么就从宫女变成了皇后?”
晚歌的动作顿了,她凝神细听,却听另一人道:“不过是先帝逼迫的罢了,早就听闻纪晚歌是先帝在宫外的旧爱生的。”
晚歌一怔,握紧了瓷杯,骨节微微泛白。
又听前者问道:“你怎知是先帝逼迫?万一是纪晚歌自己使了手段爬了龙床...话说回来,咱们也是婢子,是不是也可以...?”
后者不耐烦地打断了她,颇有些洋洋自得道:“我方才从御书房过来的,丞相问陛下何故娶纪晚歌为后,我亲耳听见了陛下说‘父皇遗诏,不能不从’,想来陛下也不情愿...”
之后的内容已经听不见了,晚歌心乱如麻,欲哭无泪,欲笑不能。南宫浩为着一份亏欠,竟能逼迫萧逸笙到这份地步!他心中该有多厌恶我,还要佯装真心?
晚歌自嘲一阵,心道:那我又何必心软呢。
她没发觉自己被满心的悲哀淹没,还以为是仇心发作。她的手缠得拿不住瓷杯,瓷杯摔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顷刻间便粉身碎骨。
莫楠听到声音,心道不对,匆匆走了过来。窗外两个婢子皆是一惊:“谁?”
晚歌凝视着地上的碎瓷片,忽地想到李弘安午时说的话。她反而淡淡地笑了:“既然要我做皇后,那我也得端点架子像个样子不是?”
莫楠一怔,还未发问,便见晚歌神色淡然地推开窗子,窗外两人大惊失色,跪到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晚歌兴味盎然地欣赏了一会儿她们慌乱的样子,心想: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做主子,操控别人生死的感觉当真有趣。
她轻轻笑了一声,道:“你们当真要本宫放过你们?”
两个婢子痛哭流涕,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了转机,便将头磕得更响:“娘娘饶命,奴婢不敢了...”
晚歌满脸同情地点点头:“莫楠你看,她们哭的好惨,怪让人心疼的呢。”
其中一个婢子自作聪明,急忙改了口:“谢皇后娘娘,娘娘仁德!”莫楠却觉得晚歌不是这个意思,看着她。
果然,晚歌说道:“若是让旁人瞧见她们哭的这样惨,还以为不是本宫被嚼舌根,反倒是本宫在欺负她们呢。”两个婢子的面色转为惊恐,晚歌笑着召两个奴才来:“劳烦两位公公处理一下,本宫仁德,给她们一个痛快就好。”
两个奴才立即领会,将两个婢子拖了出去。
见两人被拖下去,晚歌的眸子一深,缓缓敛了笑。莫楠看着晚歌,突然觉得十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