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是否继续这般暧昧地同居下去。许是共处已久,便已习惯了这样的相互依靠。
忽地有一日,他一连几日都没有回来。离歌慌了神,每晚焦急地等,直到那一夜,他一身血衣出现在门前。
离歌很晚都没有入睡,坐在桌边绣着手帕,听闻动静心头一喜小跑到门前,一边道:“几日未见你了,今日怎生如此晚归...”却见他浴血满身。
离歌惊慌,上前扶住他:“殿下?你受伤了吗?你有没有怎么样?”
南宫浩满面疲惫,一把将她扯到身前,紧紧抱住了她。大抵真的太累了,他足底虚浮,大半个身躯都倚在了离歌身上,离歌踉跄一下才堪堪抱住了他。
南宫浩疲乏地合上双眼,气息凌乱,把头埋在了她的肩窝,呼出的浊气扑在离歌颈上,离歌不知所措地抱着他,迷茫地问道:“殿下?我扶你进去休息可好?”
她微微动了动,南宫浩道:“别动...让我抱一会。”
离歌偏过头,她的唇离南宫浩的脸颊仅有一寸之余,她眨了眨眼,搭在他背后的指尖轻抚着他,一下,一下,好似安慰:“...好。”
南宫浩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拥她更紧。
他说:“离歌,明王他死了,我替你父亲报仇了。”
“可是,离歌,我的母妃...没了。皇贵妃知道明王出事,发起疯来杀了我的母妃...”
“我还没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却再也不必回去了...”
“四弟和父皇也没了...景王反叛,捅死了四弟,宰相和景王里应外合,害死了父皇。”
“离歌,就剩我了。”离歌感到自己肩上有一片温热的濡湿,怀中的人微微颤抖,声音也愈发哽咽,她鼓起勇气,也用力地抱紧了他。
“那个南宫景,呵,他居然娶了父皇的皇后,自拥为帝,他个疯子...”
离歌独自在榭枫山上,外头如何翻天覆地了她一概不知,听着南宫浩絮絮叨叨,她理解了个大概,终究没他自己来得深刻。
南宫浩抹了一把面上的泪,苦笑道:“他们在外头到处找我,哈哈,他们总不会搜山吧,让他们找去吧,哈哈哈...”一面笑着,一面掉着泪。何等的悲哀!他原本是为了与离歌亲近些才居在这处,可现如今天下之大,除此之外却无一处可容他身!
离歌轻声道:“殿下便一直待在此处吧,不要再出去了,我们只要平平安安,不去争了...”
南宫浩红着眼眶,道:“离歌,我败了吗?”
他听到她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他又问了一句,像是自问:“我败了吗?”
离歌摇了摇头:“殿下不是说,‘败者惟一死局尔’,如今殿下好好站在这里,便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只要殿下愿意,那皇位,本就是你的,一定还是你的。”
南宫浩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但是,殿下,你不累吗?”
南宫浩一怔。他缓缓起身,低头看着她,月光下,只有她那一双眸中璀璨如星。
南宫浩艰难地干咽一下,但目光很是坚定:“这江山是父皇的,我一定要抢回来,况且...”
他直视着离歌,认真道:“离歌,我本想苟活一世做个无用皇子,但我遇见了你。”
“我想为你争来一世锦绣繁华。”
离歌垂下了头,在心慌中沉默。其实我想要你平安,哪怕一世庸凡又有何不可。可是,你是皇子,那些是你本该拥有的。
最终,在南宫浩期待又不安的目光中,离歌抬起头,微微一笑:“殿下去做便是了,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