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的时候沈瓷突然接到了阿健打来的电话。
“沈小姐,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阿健声音里透着一股轻快,还未等沈瓷回答他便抢先又说了答案,“我现在在北京,天安门广场!”
“……”
沈瓷的思维一时没跟上。
“你怎么突然跑北京去了?”
“陪校长过来的。”
“校长不是在住院吗?”
“不住了,他自己要求出院,说要回北京看看,他家人都在这边,医院也没拦着,所以我就带他从西宁直接过来了,坐了一夜火车,早晨刚到,出了车站就直奔天安门来了。”那边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激动,却没了之前的压抑和沉闷。
沈瓷好像也被感染到了,笑了笑:“校长现在状态怎么样?”
“很不错,也是怪了,在医院的时候看着整个人都有气无力,可坐了一夜火车反而感觉精神更好了,之前我们还劝他要坚持化疗,现在觉得之前我们的想法可能都错了。”阿健在那头又停了停,“沈小姐,要不我拍张校长的照片给你看看吧。”
半分钟后沈瓷手机上果然收到了阿健传来的照片,吉仓校长穿着一件旧棉衣坐在轮椅上,头上依旧是那顶破毡帽,身后是天安门广场,他冲着镜头比了个“耶”的手势,看上去有些怪异,但从神情可见他的状态确实很好。
即使阿健的破手机像素极低,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嘴角藏不住的笑,沈瓷像是受了当头一击,是啊,或许之前他们都想错了,与其让校长在医院里痛苦地把生命延续下去,不如带他回到自己想回的地方。
你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请努力笑着离开。
沈瓷把那张照片存了下来,又给方灼打了通电话,照理她应该亲自去北京看看吉仓校长,但碍于最近没有时间,于是让方灼替她先去看看,等她处理好手里的事再找时间去。
周四晚上沈瓷把东西全部搬到了新租的公寓,只留了把钥匙,她想着得抽一个时间把钥匙还给周彦,没想到周彦的电话却先过来了。
“你搬走了?”
沈瓷当时正在理那些搬过去的书籍,顿了一下:“今天刚搬的。”
那边一时没声音,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又说了一句:“果然跟我料想的一样。”
“你料想什么?”
“料想你肯定会一声不响地搬走,不会提前跟我说一声。”
“……”
像是被一下子拆穿了,沈瓷不免有些尴尬,她吞了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钥匙还在我这,我会找个时间还你。”
“什么时候?”
“嗯?”
“我说你什么时候来找我还钥匙?明天吗?”
“……”
“明天刚好是周末,要不就明天晚上吧,下了班我去接你,在你新搬的地方吃饭!”
“……”
沈瓷有些无语,或者说她的思维有些跟不上周彦的节奏,捋了一会儿才回答:“明天不行,明天我得去苏州,要不下周吧,下周抽一天我去你诊所找你。”
这些话听在周彦耳中像是敷衍,他不觉苦笑一声:“就这么不想让我知道你住哪里?怕我缠着你?”
“没有…”
“那你把你新搬的地址给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周彦!”沈瓷轻轻吼了一声,周彦在她心目中并不是会胡搅蛮缠的人,可今天这算怎么回事?
那头一时又没了声音,大约半分钟后才听到他再度开口:“抱歉,我只是有些想见你。”
沈瓷靠在墙上轻轻喘了一口气,没吱声,默默掐断了手机,抬眼看过去是满客厅的纸箱子,里面堆了一些书和杂物。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搬家了,从小到大感觉一直在迁徙,不断换地方再不断强迫自己去适应,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
沈瓷突然想起中午阿健传来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吉仓校长笑得如此安逸,根本看不出身患绝症,那大概就是“放下一切”的模样吧。
沈瓷突然一下就把手里的书又重新扔进箱子,不理了,既然要走就走得彻底。
苏州新开的场子第二天要办开业礼,阿幸连夜开车过去,下了高速之后突然接到沈瓷的电话。
这是自周三那晚两人见面之后首次联系,阿幸还特意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声音哑哑地问:“怎么了?”
沈瓷正站在阳台上抽烟,手掌蹭着另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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