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而是说:“这里就是我的宿舍楼,上去坐会儿休息一下吧。”
余凉连忙摇头:“不、不咳咳……不麻烦陈老师了……”
“没事的,不麻烦,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陈川焱皱着眉头,说,“跟我走吧。”
他拉上余凉离开。
路上,余凉一句话都没有说。
陈川焱担心他觉得他们做得不够好,不够公正,主动开口道:“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违反了【规则】,这是他们应得的。”
余凉摇摇头,默不作声。
看余凉没有想说话的意思,陈川焱也不强求,而是说:“你的解剖课老师是林言吧?他教得还好吗?”
余凉听到林言这个名字,蓦地一怔,想起那个笑得温和的新老师,慢吞吞道:“……是他告诉你的?”
林言看到了那张纸条,那张他给别人留下的求助的纸条,他清楚。只是不知道,林言认识陈川焱,更不知道林言会把这件事告诉陈川焱。
他明明不想这样的。不想麻烦曾经被他们家害了的好人,还要帮他这个罪人。
他做不到。做不到这样没有良知的事儿。
“是我听到的。”陈川焱说,“……你的求救声。”
余凉顿住,
上了陈川焱的宿舍,他才发现,他们精心挑选的没有什么人的地方,竟然正对着陈川焱的窗户。
余凉看着窗外,那个坑,还看得见隐隐的痕迹。
他突然感到讽刺,感到好笑。
他扯着窗帘,不让丢人的哽咽声露出来。
他道:“……陈老师,你不该救我的,看着我死,你应该高兴。”
“我应该高兴?”陈川焱疑惑地复述了这句话,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看到别人被欺凌而死,我会高兴?”
“因为我……”余凉崩溃道,“我是余家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家,你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陈老师……陈老师……”
他进过没有陈川焱的【横矢中学】,也来过陈川焱和方应求联手整治过的【横矢中学】。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陈川焱到底改变了这所学校多少。
没人比他更清楚。
他以前还心安理得,认为这是阻止了一场复仇,认为自己是正义的自己的决定是天才之举。
“是我害了你!是我提出把你囚禁在这里!”
余凉哭得嘶哑,他看着陈川焱,越看越悲伤,越看越痛恨以前无知的自己。
是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陈川焱纵容方应求报仇,陈川焱伪善,觉得自己才是真正大义的。
双亲被杀害的不是他,他却理所当然地替别人原谅了这一点,认为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认为那些人假惺惺的道歉就足够了,认为陈川焱是咎由自取。
是他蠢。蠢得可以,那些人听到他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可高兴了呢,立刻就去执行了。
听说陈川焱的叔叔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的时候,他更觉得自己做得对,太对了,如果不是陈川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会连他的亲叔叔都愿意出卖他来换取利益呢?
所以在他再次进入【横矢中学】,看到这里的变化的时候,他感到一阵恍惚。
他不信邪地去还原以前发生的所有事,不相信陈川焱当真有所有人说的那样。温和,善良,有礼。
善良。
宿舍外的新闻是七年前的了,很久很久之前,由方应求在全校面前审判的罪人。
也就是从那时起,整个【学校】的风气变了,无论真心假意,的确是实打实地变了。
学生之间的打斗不再随处可见,老师欺压学生的行为也几乎看不到了。
他恍惚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曾经被戏称为什么时候横死在这儿都不会有人在意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混乱之上,建立起【秩序】的城邦。
他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他知道自己当初究竟有多荒谬了。
可笑的罪恶并不会顾忌被害者本身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而他却下意识在受害者有罪论。
他认为是陈川焱不好,才会遭此横祸,才会连至亲之人都愿意出卖陈川焱。
可事实是什么呢?利益至上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他们只在意自己的利益。
而愚蠢的他在和这样的一帮人,谈感情,谈对错。
是他愚蠢,是他这辈子都痴心妄想着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却与虎谋皮,谋害了真正善良的人。
他愧疚,进来了多久,他就恐慌了多久,他不敢去面对陈川焱,他害怕陈川焱的善意,将他真正击穿。
“……不是你,也会有别人的。”陈川焱朝他伸出手,说,“别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怪我?为什么?!”余凉浑身发颤,没有伸手,他只是看着陈川焱,眼前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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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赶着写文忘了发文了,晚了一点。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