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料,这几句话,足以让真灵怒火高涨。他的灵魂本就残缺不全,又受到重创,极度缺乏自制力,平时还没什么,现在身处逆境,又被素来没放在眼里的对手如此挑衅,脆弱的理智防线顿时当场崩溃。
“你怎么敢!?”真灵怒吼着,刀光如雷,连连对雷烈起猛攻,却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凭着这种拼命的打法,居然一时间扳回了不少局面:“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等我出去,每一个和你亲近的人,我会逐一让他们受尽天下最残酷的刑罚再死掉。我说到做到,我有你的记忆,他们全都逃不掉!”
“掉”字犹在空中回荡,一抹刀光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脖颈边,灿若星辰,快如冷电,就那样从真灵的脖子一边切入,而后从另外一边划出,坚韧强横的世界之体,居然在这一招之下全无半点作用。
“呼!”刀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轻盈地飞到雷烈身边,而后重新分解为若干道灿灿的金光,没入雷烈的体内,正是用来构筑影界节点的浩劫神兵。这些神兵早已被淬炼得如臂使指,本身也全都是不下于上品天兵的存在,组合而成的刀锋绝对是无坚不摧,加上雷烈世界之力的支撑,难怪会如此容易地破开真灵的防御。
真灵僵立在原地,两只眼睛兀自圆睁着,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喉咙间咯咯作响,却因为气管和声带全都被割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过了片刻,他抬起手,试图指向雷烈,却因此而破坏了平衡,脖颈上的头颅晃了两晃,终于掉落了下来,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在空中化作一场漫天血雨,霎时间便笼罩了百余丈方圆的区域。
“你不该拿我的亲人威胁我的。”雷烈沉声说道,又是一道刀光在身边升起——不灭罡身的强横没人比他更清楚,真灵眼下虽然身异处,却绝不等于会就此死掉,哪怕伤口处被灌注了世界之力也是一样。修炼不灭罡身以来第一次,他开始有些抱怨这功法铸就的身体实在太过难杀,以至于自己动手,都要大费周章才能除掉对手。
蕴含了神魂斩和毒龙斩的刀光还未出,雷烈却现,已经用不着他动手了:就在人头落地的同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经降临在真灵的身边,下一刻,掉落在地上的人头突然出刺耳的尖叫,无头的尸身更是拼命手舞足蹈地挣扎着,仿佛要摆脱什么可怕的事物。但这只是徒劳无功,只是短短一刹那,就在雷烈的注视之下,真灵就那样消失在空间中,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镜像双生之术虽然神妙,却同样充满了风险,成功了,固然可以取代原有的模板,以其身份行走于世上,一旦失败,却要遭受秩序法则强烈的反噬,形神俱灭是唯一的结果。但这时毁灭真灵的却并非秩序法则,而是主导天机融灵术的神秘伟力:真灵既然无法得到雷烈前一世的记忆,镜像双生术自然就不再圆融无缺,仅有的那一丝破绽虽然不易察觉,却也瞒不过神秘伟力,在经过这段时间的探察之后,终于被其现了这胆敢对抗自己的生灵的存在。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眼看着真灵连半点抵抗之力都没有,顷刻间就被轻描淡写地灭杀,雷烈心中不禁有些凛然,一股敬畏之心油然升起。
按照荎盇的记忆,天机融灵术是他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下得到的,对于其原理并不清楚,对那操控秘法的伟力更是一无所知,只是隐隐推测其应该是某种未知法则的力量,但在雷烈看来,这力量却绝不属于任何法则,甚至极有可能不在至高意志的掌控之下:尽管只见识过两次,而且见到的只不过是一鳞半爪,雷烈却直觉地感受到,这力量和这个宇宙里处于至高意志之下的力量,有着本质的不同。
这种不同对这个宇宙的其他生灵来说根本不可能被察觉,因为他们从来都只生活在这里,即便是那些至高界的存在们,虽然知晓其他宇宙的存在,却也从来未曾亲身经历过,雷烈则不然。身为活了两世的穿越者,他在这方面的见识绝对远在整个宇宙的任何土著之上,因此很容易就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每一个宇宙都是坚不可破的堡垒?”雷烈默念着这句从八荒诛神大阵图录上看到的话语,心中却充满了疑问:“如果各个宇宙之间的壁垒真的是不可打破,荡空又是如何把承载荡决残魂的长刀,投入到自己前世的宇宙之中的。而自己,又怎么可能被荡决带到这里?”他隐隐感觉到,在这个宇宙的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一切的演进,甚至包括至高意志在内,都只不过是这只手上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