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跳,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惊呼声,连同马匹受惊后的嘶叫声连成了一片,树林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沙匪终究是沙匪,虽然悍勇敢死,却根本没有什么军纪可言,面对迅逼近的熊熊大火,所有人都只顾着自己逃命,任凭头目们如何喝斥都无济于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火原本只是从东向西蔓延,由于现得早,沙匪们完全由足够的时间从其他方向撤出树林,但就在那些逃到树林边缘的沙匪们长出了一口气,以为可以逃出生天的时候,一蓬蓬箭雨从林外射来,彻底粉碎了他们逃生的希望。
是军方的强弩和硬弓,前者可以连三次,后者虽然在射程和度上逊于前者,却胜在可以连续射,无需在射击三次后重新安装箭匣,而且在百步之内的杀伤力丝毫不下于强弩。沙匪们为了行动方便,穿的多数是轻甲,有不少甚至只是在身上裹了一层兽皮,在这些弓弩面前根本没有任何防御的效果,只是一个照面就有近百名沙匪被射成了刺猬。
“西疆军团奉命剿匪,缴械不杀!”有人在林外高喊,声如沉雷,慑人心魄。
“我投降!”方圆几千亩的林地,足以藏匿住两千人的沙匪,树林中不利大军团展开,没有那一把大火,沙匪们完全可以凭借地势抵御,就算不敌,至少也可以周旋一二。但此时却根本没有机会——夜风猛烈,只是这一会儿的工夫,树林已经被点燃了三分之一,冲出去是死,留下来也是死,沙匪们不是笨蛋,自然道应如何选择。
最先投降的是被拉拢来的那些小匪帮,和蛮族在背后扶持的血风盗相比,他们的士气和勇气远远不如,对方刚开始喊话,已经有人扔掉了手里的兵器,一边叫喊着,一边向林外走去。
“不准去,这是圈套,投敌者死!”有人大喝着,手里马刀舞动间,已经有十几名准备投降的沙匪被砍死。这些人是血风盗的成员,全都具有蛮族血统,也都清楚一旦被捉,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下场,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拼一个鱼死网破。
敢做沙匪的,都不是什么善类,血风盗这样做,等于是断人的生路,其他其他匪帮当然不答应。平时血风盗人多势众,实力强大,他们要退让几分,如今生死关头,谁还顾得上谁?“杀了他们,用他们的人头赎罪,说不定还有!”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原本只顾着逃命的小匪帮先是一愣,而后纷纷醒悟过来,怒吼一声,向着拦住去路的血风盗蜂拥而上。
“他们在内讧。”树林的南面,一个身穿大秦制式的黑色盔甲的中年人侧耳倾听着林中的动静,无比肯定地说道:“但只是在林地的边缘,不过很快就会波及到整个树林。”这中年人身材魁梧,相貌威严,两眼精光闪烁,一看就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宿将。
“将军神机妙算,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匪徒们内讧起来,属下敬佩万分。”中年人身边,一个同样穿着制式盔甲,比起前者矮了半头,相貌清秀的年轻人由衷地说道:“但黄虎狡诈凶残,多半能够逃过此劫,只凭着那帮人,当真能捉住他吗?”他口中的黄虎,正是血风盗的大领,在西疆属于能止小儿夜啼的凶残人物。
大秦军制,包括像锐士营这样的特种部队在内,军队的最高编制为军团,其脑称元帅,以下设军营卫部曲团队什伍等,只有营的主官参将和军的主官上将才有资格称将军,其辖下少则万人,多则数万甚至十万人,绝对可以称得上军方的高层。这中年人被称作将军,地位必定不低,但对这向自己提出质疑的年轻人显然极为赏识,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质疑而生气。
“如果你见识过锐士营的实力,就不会有这样的怀疑了。”将军摆了摆手,肃容道:“这帮家伙的手段层出不穷,我还从来没见过有那个猎物能够逃出他们的掌握。更何况,”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这一次来的是他,黄虎就算再狡猾十倍,也休想逃得出去。”
“他?”年轻人充满好奇地问道:“他是谁?”
“刀魔。”将军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不愿意多谈,年轻人听了这个名字,身体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战,脸上现出一丝忌惮之色,识趣地闭上嘴,同样不准备再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