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的,这具尸体用老话来说,真的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不光这样,单拿一条手臂来说,骨折了三四节的样子,这不用想也知道是硬掰出来的,有的位置皮肤都隐隐显现着断掉的骨头边缘。
倒是死者的躯干和头颅还算完好,就是不知道正面什么样。
我再次喊道:“老大,再放二十公分。”
下一刻,我身子下降了同等的高度,手就能碰着尸体了,越往下臭味越大,我早已屏住呼吸,把尸体强行拉翻了身,脸是路前的脸,却在左右两侧的腮部和颧骨处共刻了四个字。
“杀母,弑父。”
这字的比划有点儿粗,绝非刀子之类的尖锐器物划出来的那样,像是剐掉的肉条一笔笔组成的。
我探出脚试着点动尸体旁边的杂物,并不是硬的,挺宣乎的。我仰头捏住鼻子说道:“老大,能不能来一个棍子?贴着井壁划下来千万别把我戳到。”
“稍等。”徐瑞在上边把一个铁锹的杆卸掉,但没有按我说的办,让我惊悚万分的是,他竟然凝握住木棍,瞄了两下就抛下来了,所幸准头不错,这条木棍的底端离我二十公分的平行线扎下,竟然没有倒,立在了那儿,它周围的杂物好像陷下去了一块。
“老大你想害死我啊。”我探手握住木棍,把它拔开拨动地上的杂物,露出了真身,被杂物铺在上方的是一床被子,臭味的源头就在它的下方。
这一刻,我察觉到不对劲了,就算路非和王白鸽死了被路前抛尸到井下,却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加上天气冷,井下又干燥,还有个带点儿吸附性的被子,腐烂程度不会太大的,怎么可能发出这种程度的尸臭?
因此,这井下现场,可能与我们想像的不一样……
恐怕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还有其它的尸体,投下的时间要比路前父母更早!
我放下手中木棍,让徐瑞和黎源把自己先拖离了这口老井。我上来之后把猜测跟众人一说,纷纷露出思索的神情。
徐瑞凝重的道:“先把路前的尸体和那堆铺垫的杂物以及被子弄上来吧。”
我们点头。
徐瑞让路子清找来了两只塑料桶,我提着它们再次被放下老井,这回自己直接踩到了杂物上边,把腰部的绳子解开,缠绕住路前的尸体。
徐瑞和黎源把它拉去了上方的院子。
我则在下边拿手往塑料桶之内划拉着杂物,装到大半满时,徐瑞放下绳子,我拴好之后他们将之提上,接着我开始装第二桶。装满时,空桶被放下,我替换完毕继续装填,如此共装了有四桶半的样子,终于杂物差不多没了。
我当即把垂下来的绳子缠在自己腰部,拿竖在旁边的木棍挑动被子。掀开的那一刻,呈现出了两具轻度腐烂的尸体,轮廓微微有点变形,年龄约有五六十岁的样子。
死的挺惨,都是脖子动脉处的致命刀伤,这与房子之内的血迹情况相符。
我视线移开这一男一女的尸体,投在二者旁边的空隙,竟然又铺了一堆类似于之前的杂物,沙子、小石头、树枝、枯叶等,我试着拿小棍戳动,也一样是软的!
想不到路非和王白鸽只是被放在了中间层而已,还有尸体在下边。
我心脏狂跳了半分钟才平静,说道:“老大,阿黎,拉我上去吧。”我随着牵引力升向井口,接着身子横着滚到井旁躺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并一边说道:“老大,路前父母的尸体开始腐败了,不能像之前那样操作了,所以还是联系警局送套隔离服和绳子。况且这拔河绳人家学校还得再用。”
“嗯……我先问下离此较近的分局,如果有,不到十五分钟就能送来。”徐瑞拿起了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说了没几句便挂掉了,他一屁股坐地道:“大家先歇歇,一会儿东西送来了再开工!还有,路子清过来,我问你点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