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紫槿全

    “你的眼睛？”看着女孩那张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孔，那细腻的肌肤在月光映照下几乎吹弹可破，胖子心底浮上了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玉夜那圆润的双眼虽然一片灰暗，却像是依旧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好了？”

    “这个世界，有时候并不需要眼睛才能看清楚啊。”玉夜轻轻踮起了脚尖，小脚上的肌肉顿时绷得紧紧的，突显出了优美的曲线，“有没有兴趣陪我走走？”

    “啊，好。”

    面对着玉夜的邀请，陈烨二话不说的立刻点头答应，低声对克斯拉吩咐几句后，重新牵起玉夜的手，走向了子夜空无一人的街头。留在原地的地狱犬们开始打扫地上残留下来的争斗痕迹，面无表情的克斯拉从怀里掏出手枪装上了消音器，对地上那个被拧断脖子还在抽搐着的刺客，轻轻扣下了板机。

    沉闷的三声轻响过后，滚烫的弹壳落在地上，地上的刺客全身冒出了橙黄的火焰……

    陈烨带着玉夜走在那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有闪着大灯的车辆不时从身边驶过，女孩用两只冰冷的小手轻轻搂着胖子的胳臂。看着那亲密的姿势，两人就象是一对年龄相差悬殊的情侣般，漫步在那清冷的月光下。

    牵着身边的玉夜，陈烨从那张满是稚气与青涩的面孔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异状，完全无法将与那个满身魔界黑炎，双眼中满是毁灭杀意的她相联系。眼前的玉夜就像是一个极端的矛盾体，平静下来时恬静矜持，就像是一只躺在太阳下的黑色小猫。狂暴起来，却像是来自深渊的魔界女王，视万物为草芥，全凭自己的喜恶而碎天裂地。

    但对胖子来说，玉夜永远是一个可以让他躲避狂风暴雨的港湾，缅甸、那场血腥的月宴，无数次生死关头，总是她给予了庇护。习惯了杀戮阴谋的胖子可以为了复仇放弃一切，却放弃不了伊玉夜这个名字，她那看似纤小的身影，已经永远的刻在了他的心中。

    同玉夜走在一起，陈烨没了平日里的灵活与机敏，显得有些木纳。女孩静静的靠在胖子那壮实异常的手臂上，那微妙的距离，陈烨鼻中满是淡淡的紫槿花香。与女孩几乎走了过了大半个东京，他都找不出什么话题，在两人之间虽然存在着联系，却是模糊不清，一股异样的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

    不想继续这种沉默的胖子酝酿了半天，刚想开口，却被人粗暴的打断了。

    身边响起了尖锐的口哨声，五个肤色黝黑的男人甩掉了手中的啤酒罐，从街边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前一后的围住了两人。没想到会碰上这种事情的胖子露出了冷笑，眼前这五个家伙穿着混混常见的嘻哈打扮，胸前挂着粗大的金链。

    “啊哟，两个人你侬我侬的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嘿嘿嘿，这位胖大哥，怎么把上这么个嫩嫩小妹的？”

    “既然要上宾馆援交的话，能不能分兄弟几口？”

    看着周围这群流里流气的地痞，胖子立刻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那极其强烈的异民气息，应该又是城中内乱的牺牲品。打头的异民眼中闪动着暗淡的兽芒，刚刚靠近了陈烨想要做些什么，下巴突然被一只有力壮实的大手捏住，就像是套上了钢箍。

    陈烨就这么轻松的用单手将这个足有1米8的大汉拎到了半空中，然后狠狠按在了墙上，留下了一道黏稠殷红的血痕。与玉夜漫步的时光就这样被人给破坏了，这几个异民对玉夜的形容让他不由额头跳起了血筋，整个面孔上全是暴戾的神情。

    整个面孔全部被磨掉的异民痛的在地上拼命挣扎，慢慢兽化的手指深深扎入了地板，在地上撒下了斑斑血痕。看着自己同伴的惨相，剩下的异民不由怒吼一声全部冲了过来，但看着陈烨那张被月光照亮的面孔，又齐齐的收住了动作。

    “是赤屠，赤屠啊！！！！！”

    认出了陈烨的面孔，异民们顿时一阵惨叫，就这么抛弃了重伤的同伴逃向了远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绰号，相反被搞的莫名其妙的胖子愣在了原地，呆愣愣的看着地上那个倒霉鬼。

    正是因为陈烨带领着狼人部队，夷平了敢于袭击他港口与湖边的家族，用子弹和燃烧弹制造了一个又一个人间地狱。怀着对他那种残忍报复的手段，“赤屠”这个名字才在异民中流传开来，将他真正变成了一个名人。

    “以前躲在我脚下抖的血族新生。”

    玉夜微笑着蹲在了地上，用手掌轻轻盖住了异民的身体，转眼间异民那血肉模糊的面孔就开始快再生。勉强能够睁开眼睛的异民看着陈烨出了鬼嚎，立刻与同伴一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看着异民的身影，女孩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了身体。

    “现在已经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是你，我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你疲倦吗？你害怕吗？”抬起了头，玉夜仰着面孔，似乎用那对灰暗的眼睛在凝视着陈烨的面孔，“你的地位与力量越强，你就应该越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先不说已经踏上君王之路的萧晨曦，光是99位亲王中的随便哪一位，都可以轻易消灭你那微不足道的力量。”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一次了。”看着玉夜那张精致却又不算美丽的面孔，陈烨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就像是一位学生在看着自己的老师，“有太多人笑着为我去死，我宁可为了友情一起毁灭，也不愿意独自一个人生存。”

    “过去总是会遗忘，你也不会一个人活着。”

    轻轻叹了一口气，玉夜低下了头，住在东京的这段日子中让她想了很多，所以才想试图劝说这个顽固的小家伙。玉夜并不清楚陈烨到底在自己心中有着什么地位，那只是一种模糊不清的感情，但这个倔强的小胖子却如此的像他。哪怕是面对着扑天盖地而来的海啸，他依旧会为了自己的信念而去对抗，哪怕知道后果只有粉身碎骨。

    眼前这个胖子与自己心中那个身影长的完全不同，但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完全相同的一个人。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无聊的理由，她才会对他另眼相看？还是为了那有时候会在胖子眼中浮现，那依稀相识的神情？

    “毕竟你也有了新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我完全可以让你过新的生活……”

    说到这里，玉夜才觉自己的语气是多么的孱弱，原本一向强势的自己，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她应该并不在乎从那数量众多的目标中，损失这么一个渺小的胖子……

    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打下这样的主意，竟然像是刻意去违反她对自己的交待！！！惊讶的女孩连忙止住了话头，像小猫似的轻轻摇了摇头，但心头的怪异感情可以扫去，随之而来的悸动却依旧不能平息。

    “人总有一些不能背弃的东西，我不想为了自己，而放弃那些过去。”

    看着面前一反常态的女孩，还有那樱桃似粉红的嘴唇，胖子心中突然冒出了想要亲吻的念头。他还是强忍住了那种冲动，胖子到并不是怕被女孩再踢上一脚或是用黑炎烧烤，他只是不能像对待其他女人那样对玉夜，有那种满足兽性本能的念头。

    “没错，既然是你选择的人生，我不应该干涉。”

    一双冰冷的小手紧紧抓住了胖子的双手，他面前的玉夜，又变回了原来那个任性妄为的小魔女。

    “不管未来你的命运如何改变，我依旧会守护在你身边。”

    “谢谢。”

    在这弱肉强食、以力为王的黑暗世界中，胖子第一次感受到玉夜如此真诚的感情，他的心中就像是涌入了一股温暖的水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胖子轻轻拥住面前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孩，那具柔软冰冷的身体竟然在微微颤抖着。似乎无法忍受这种被人拥抱着的感觉，但玉夜却没有象上次那样狠狠给上胖子一拳，只是像小猫般抖。

    两人相拥了许久，玉夜才轻轻推开了胖子，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那令人痴迷的娇躯，两臂之间还依稀残留着那丝冰冷。

    “你还记得这座大厦吗？”

    用小手牵着胖子的袖口，玉夜突然抬起右手，指着面前一座暗淡无光的高楼。胖子顺着女孩的手指望去，一座充满了哥特风格的5o层大厦，正屹立在只有黑白两色的天地间，那尖锐的楼尖就像是古代城堡的黑塔，刺破了夜空。

    “这座大厦？似乎我们没来过吧？！”

    “对你来说，那应该是梦中的影像吧，但那里也是你命运开始的地方。”寒冷的夜风中，玉夜望着那座连一丝灯火都没有的黑塔，声音中满是阴郁的气息，“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情，过去，并不是过去，自己，并不是自己。”

    “过去，并不是过去？自己，并不是自己……”

    看着面前那座没有名字的大厦，玉夜那低沉的几乎如同催眠曲般的声音，好象勾起了胖子某些隐藏在心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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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过的如何，过节真是比平时还要累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