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边坐坐。”严帝玩得兴致过了之后,将球杆交到一旁的佣人手里,上了观光车。
随后上来的是雷皓天,皇甫夜耸耸肩,一个人继续玩,显然是给涂抹留谈话的私人空间。
雷皓天就坐在严帝的身边,严帝很随意的开口:“现在的想法变了?”
不等雷皓天回答,严帝笑了笑:“我听说,你知道心肝当年错手害死了你的亲生母亲,现在,还想娶我的女儿?”
“嗯,”雷皓天很慎重的点头。
“想清楚再说。”
“迷茫过,放弃过……”雷皓天不得不承认,刚知道的时候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也尝试过放弃,可是……他要如何放弃那样在心里住了十二年的女孩,又如何能够对心肝那么的沉沦熟视无睹?
他又该如何解释自己隔三差五往西班牙赶的真正目的?
放不下!做不到放弃!
既然做不到,何必为难自己,恩怨相抵也好,他报恩她还债也好,他都无法放她放下,何必自欺欺人,折磨心肝也折磨自己?
他敛了敛神色:“但是,放不下。”
“恨吗?”严帝依旧风轻云淡,外表无波无浪。
这几个月看着心肝一时喜一时忧,他做父亲的不是没想过去管,但是最终他选择了任其发展,有些事情他们需要自己去经历,自己去做出抉择,否则永远长不大。
怎么恨?
他从来没有恨过心肝,只是,心里接受不了。
他从小跟在母亲的身边,母亲虽然多半时间痴痴傻傻,但是对他是极其爱的,那段艰难的日子,她将所有的爱毫无保留的倾注给他,他的出生虽然极其不堪,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也没有自怨自艾过,因为他有一个伟大的母亲。
那样的母子亲,是无法言语来表达的,在他的生命力,母亲超越一切,可是当你知道,你喜欢的女子,害死了你最爱的母亲,你要如何接受?
怎么接受?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痛苦到过去一个多月的心里折磨简直不堪回首。
两人来到遮阳伞下,佣人端来上好的茶。
严帝端着茶杯,慢慢的品。
雷皓天也端着茶,然后又放下。
“没恨过,但是有些事情在放下之前,都有一个执著的过程。这个过程,也许不是凤凰涅槃,却也要经历无数次沧海桑田。严伯伯,请您放心,我不会那样对她。不会恨她,也不会报复她,如果非要有一种方式来消除我们之间的重重,我选择绑架她的一生,我报恩,她还债。”
严帝掀开茶盖,点着水中的几片绿叶,他抬了抬眼:“茶有浓淡,有恩仇,亦有悲欢。用一颗俗世的心品茶,难免执著于色、香、味,则少了一份清淡与质朴。茶有了万千滋味,甚至融入了世事与情感,但用一颗出离的心品茶,便可以从容地享受飞云过天、绿水无波的静美。小伙子,自己慢慢品吧。我还是那句话,想要心肝,自己去追,追得到,我送你一个女儿,外加一个父亲;如果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