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黄狗蹙眉,神色凝重,怀揣忌惮,望向万里无云的晴空,似是洞悉某些幸秘,却又未敢开口说出。
且说即墨与哪吒一路追赶,跨过山河峻岭,跃过云溪雾泽,离追击的队伍越来越远,而玉蜻蜓则已不知所踪,难辨去向。
二人均是心中暗恼,吃了满腹的怒火,正要收手返回之际,但闻远方传来一道叱啸,却见一只巨手劈空落下,宛如太古神岳坠落,地面颤抖,数十里地都被摧毁。
这还是手掌的主人有意控制威力,否则毁灭的范围会更大。
“啊!”
手掌落下,自虚空传出一声娇叱,继而一道身影从跌出,纱衣飘舞,长发凌乱,浑圆的香肩沾上几抹俗尘,晶润的红唇紧拧,若嗔若怨。此女正是玉蜻蜓!
“哪里走!”哪吒掐指捏印,祭出混天绫,那红绸软绫迎风长大,转瞬便如一片红云,遮天蔽日,宛若一条横飞的巨岭。
哧!
混天绫紧贴玉蜻蜓肩头飞过,那尤物翻身一跃,坚挺酥胸,从容躲过,再抬起一只素手,抓住即墨递来的戟尖,传音给他,道,“墨兄,今日放我一条生路,来日定有厚薄,如何?”
即墨略作犹豫,斜眸看向哪吒,但在他迟疑的这瞬间,玉蜻蜓已化作一道曦光,赶向昆仑山的方向,竟是想逃入凡界。
她显然有暗藏的手段,战力不如至圣,却有一手古怪的逃命方法,数百名至圣联手追杀,布下天罗地网,都未能将她捉拿住。
“可恶,竟让她走了!”哪吒咬牙切齿,脚踩风火轮,赶向昆仑山。
即墨收起迟疑,也驱步紧随。
待到两人追到昆仑山的天界入口,哪还有玉蜻蜓的踪迹,当即再追下山,进入凡界,也不见其踪迹。
却说玉蜻蜓抓住即墨迟疑的机会,卷起香风,便逃向昆仑山,下了昆仑,进入凡界,便不见惊慌,却是早有算计,飞向东方巴蜀之地。
到了巴蜀地界,竟是落地摇身一变,化作一只白玉蜻蜓,精雕细琢,如同一只真的蜻蜓般。
那白玉蜻蜓展翅翩飞,落入一户豪府人家。此家主人姓杨,名唤玄琰,却也是权贵世家。
白玉蜻蜓飞到这家院中,便停在一株牡丹花上,采撷花精,也不着急。
待到晌午时分,却见一个女孩儿走入院中,九、十岁模样,面容俊俏,若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端是漂亮美丽,虽还未长成,却已见美人模样,她将来若不倾国倾城,便定能祸国殃民。
那白玉蜻蜓见女孩走到牡丹花前,薄翅微振,化作一道白光,便钻入她双眼之中。
继而,那女孩儿怔愣少许,再回神时,却如换了一人般,时而掩唇浅笑,时而端庄淑雅。
她摘下那朵牡丹花,放在鼻尖下紧嗅了片刻,轻声道,“牡丹花再妙,岂能比得上人妙,将来我便要去那长安城,做个‘换得江山’的主。”
笑了笑,那女孩儿扔下手中的牡丹花,抬眸看向远方,渐是毫无表情,不知心中所想。
顿了少顷,却听见屋中传来一道呼唤,“玉环,院中烈日当空,为何还不进屋?”
那姓杨名玉环的女孩儿笑了笑,道,“父亲,烈日灼灼,哪比得上这牡丹花倾倒满园,权势蒸蒸?”
且说即墨二人追到凡界,也不见玉蜻蜓踪迹。
哪吒恼道,“晦气,武曲星君也是个糊涂人,色 迷心窍,走了玉蜻蜓,让她躲进凡界,随意找个凡人夺舍了,哪能再寻踪影? ”
恰在此刻,大黄狗也赶来,道,“那玉蜻蜓实则命不该绝,今日该是走了她。”
即墨道,“这是为何?”
大黄狗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
三人未追上玉蜻蜓,哪吒吃着闷气,一行人便又赶到皇都,进入含香阁,搅个天翻地覆,却也不见玉蜻蜓踪影。
正是此刻,却见皇辇华盖从含香阁走出,向皇城去了,正是那明皇。
即墨定神看向凡人帝王,心头一惊,呢喃道,“气象已成,这大唐帝国的气运,多则三十年,少则十余年,便要毁在他的手中了。至时,天下大乱,正统衰微,外族势盛。命数啊!”
十余日前他见明皇,只见他命犯桃花,牵系天下命运,却也不如此刻这般‘凶险’,如今看来,这是他命里早定了。
大黄狗看了片刻,叹道,“这颗古星命数将尽,天界与凡界即将分离,泰山也不会再停留于此。可惜了,大好天势,败于一人,看来我也不能再留于此处了。”
轰!
一道紫雷从天而降,砸在大黄狗头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