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失神了,慌无主见,犹如孩童,在这世间,他曾幻想过任何人的告离,却从未想过此去一别,再也见不到嫣然。
他抓紧裤脚,指甲嵌入大腿肌肉中,金血横流,他咬牙哽塞,嫣然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而不是因为任何人。
此去一别,或难再见。“勿想,勿思,勿念,若是有缘,你我还会相见,若是无缘,便彻底将我忘掉吧!”
“如何相忘。”即墨蹒跚起身,走到洞口,仰面望天,但那里除了呼啸不止的风雪,黑压压的云层,便再空无一物。
他步态蹑履,行走在冰窟中的每一处,脚步蹒跚,整个人如同瞬间苍老数十岁,有谁能明白,嫣然在他心中独特的地位,这种地位,不可撼动,无法替代……
洞外的风雪不止,似要下到地老天荒,将这大地彻底掩盖。
即墨蹑步走在冰窟中,或坐下,或静立,或乱躺,他早没有流泪,只是失神。
此际此刻,他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这份孤独而悲伤,独属于他和嫣然。
第二日,即墨横躺在冰洞中,安静听着洞外寒风的怒号,散落在地上的指尖弯曲轻颤。
反手刻在冰地上,他缓慢坐起,背靠冰壁,双手合十,搭在双膝前,目无神采,静静望向洞外远方。
痴呆发愣许久,他乍然回神,扬手削下一块干净的冰面,以此为镜,坐于其前整理容貌。
他目中尽是血丝,长发凌乱,满脸血污,涕泗横流,看到镜中憔悴到无形的人,他又失神许久,待到反应过来,唯剩一声苦笑,再无多言。
迅速束发洁面,他盘膝而坐,身上气浪翻滚,青衣如胀气般鼓起。
许久后,他平静起身,紫眸中已如一汪清泉,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就是最熟识的人站在此处,或许都无法察觉,即墨曾经历过一场撕心裂肺。
不是忘记了,而是深深地埋在心间了,任他地老天荒,任他沧海桑田,哪怕时间走到尽头,空间彻底崩碎,都不可能将心头的人儿忘记。
即墨整理青衣,束手站在洞口,仰头望天,青衣猎猎,束起的黑发无风自扬,头顶的发髻端正,他面目柔和,一双深邃眼眸,如同不可望穿的星河。
此刻,他已经伤势痊愈,依照嫣然嘱留的炼化之法,着手炼化补天花。
但那天地间最神奇之花,也不可能瞬间炼化,嫣然早有预断,不到道灵巅峰,半帝门前,此花恐难彻底炼化。
尚未炼化的补天花沉在黑珠中,至此,即墨方知,这无名黑珠,唤作‘世界之心’。
此次人王意识复苏,给他带来满身重伤,甚至在心口霍开一刀,剜去他最重要的一坨心头肉,但他也不是没有得到好处。
他的境界直飙入虚三重天巅峰,只差半步,便能踏进入虚四重天。
此外,生之仙蕴完成第五转,攻伐仙蕴完成第五转,这是想不到的好处,两大仙蕴,同时完成第五转。
可惜,这本是一件值得庆喜之事,即墨却全无半点喜悦。
问心戟已褪去全部金光,返璞归真,重回原来漆黑如墨的表象,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件无缺帝兵,甚至很级别极高,号称人王戟。
不过,此戟已自封,并不能发挥帝兵之威,否则,莫说即墨使用,便是接触此戟,都断无可能。
即墨如复苏真仙,步态随性而写意,走进茫茫雪海,但此情此景,却是如此孤寂凄廖。
三刻后,即墨停步,他遇见一个人,仰头望去,双目相接,即墨目光平静,高空那身影却是一颤,如遭电击,差点从云头坠落。
这是一个异族,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这令即墨很诧异不解,但他喜怒不形于色,微做顿步,便再次启步向前,对那异族毫不予以理会。
那异族天骄目光如电,与即墨对视,顿时在高空一个趔趄,险些栽下云头。
他按住心神,道,“人王,我并不您在此,无意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我这便速速离开。”
即墨顿步,却未转头,旋即再次向前走去。
那异族目光闪烁,嘴角斜提,露出一缕隐晦的微笑,他无声抬手,向即墨后背拍去,高声道,“圣胎,如我未有料错,你已不是人王了吧,速速交出轮回镜与虚空匙,我饶你一命。”
轰!
风雪倒扬,那异族天骄一掌,直接拍在即墨肩头,而即墨却连闪躲都没有,不过脚步却停驻。
陡然,那异族天骄神色巨改,急急抽手,却发现为时已晚,他落在即墨肩头的那只手,已被另一只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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