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怎么看燕王把孙聪送到画舫中这件事?”
“应该是看好了画舫的生意,想要从中获利吧。”
晴雯想都没想,就如此说道。
萧逸然看看麝月,遥遥头说:
“堂堂燕王爷怎么会看上画舫这点蝇头小利?”
“那燕王爷是为什么?”
“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
晴雯和麝月不再插话,静等萧逸然往下说。
“从燕王开始帮衬我们起,估计就有了要把日月舫掌握在手中的打算。再过两年,燕王以及其他几位到年龄的王爷,都要各归各自的封地,也就是就藩。那势必就会远离京城,尤其是燕王,封地在遥远的燕山府,离应天府有两千多里地。”
“那又如何?”
“燕王给人的感觉是个绝不会居于人下的人。绝不会躲到遥远的燕山府,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王爷。”
萧逸然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她知道十几年后的那段著名的“燕王靖难”的历史。
“小姐的意思,难道是说,燕王爷掌握日月舫的目的,是想把日月舫当做其在京城的一处耳目?”
“麝月猜的不错,除此之外,怕是没有别的用意了。”
萧逸然虽然嘴上如此说,其实她心里很清楚,燕王对自己是有那个意思的。只是,许是朱棣也考虑到已经有了正妃和侧妃,所以才因为不好安置自己,迟迟没有明确的表达出来。
“小姐的分析的确有道理。要真是如此的话,燕王爷的心机也真够深的。”
“天下最复杂,最危险的地方,莫过于皇宫内院了。如果没有一定的心机,能不能一直活下去都是问题,就不要说做一番事业出来了。”
由于兴盛于元朝的戏曲里,时常有描绘宫廷内斗的戏文,对此,晴雯和麝月并不陌生。
“唉,还是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日子要舒坦的多,虽然时常受人欺负,倒是不用和那些王爷一样,整日提心吊胆,勾心斗角。”
“嘘,噤声,我们不说这些。”
萧逸然制止了口无遮拦的晴雯,不想,晴雯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呵呵大笑起来。
“晴雯,你是不是喝醉了?”
麝月不解地看着大笑的晴雯。
“你才喝醉了呢,我是想起圣上的一首诗来。”
说完,晴雯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摇晃着脑袋,朗读起来:
“鸡叫一声撅一撅,
鸡叫两声撅两撅;
三声唤出扶桑来,
扫退残星与晓月。”
不等晴雯读完,麝月早已笑的直不起腰来了。萧逸然也听过这首诗,虽然粗俗不堪,却也有着不同凡响的口气。
“你们两个真是疯了,圣上的诗文,也敢拿来消遣?幸亏是在这怡然居,就我们三人在。要是在外面一时忍不住,那还了得?”
主仆三人笑闹一会,话题绕来绕去,总是离不开燕王朱棣。
“小姐,你是没见那天朱林和朱毅来送节礼时的情景。”
萧逸然听晴雯突然提起送节礼的事情,不由看着她,问道:
“怎么了?”
燕王府的节礼是八月十三下午送来的,当时萧逸然刚好在房间听孙聪前来汇报日月舫一个月来的经营情况,并没有现身出来。
“那天,朱毅一直在偷看麝月。”
麝月一听,马上扑到晴雯身上,想要阻止她接着说下去。
“怎么偷看麝月了?”
晴雯一边躲着麝月,一边气喘吁吁地答道:
“本来我和竹林在对着礼单清点物品,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只是当朱林喊朱毅把礼物按顺序摆好的时候,我才抬头看了一眼。结果,朱毅根本没有听见朱林的喊声,两眼直勾勾看着在摆弄礼物的麝月。”
“小姐,别听晴雯瞎说,哪有的事啊?”
“怎么没有,直到朱林大声咳嗽了一下,朱毅才回过神来,见我正看着他,脸色发红,急忙低下头去。”
“麝月?”
萧逸然求证似的叫了麝月一声。
“小姐怎么能听晴雯瞎说,那天朱林和晴雯在对礼单的时候,不是也目不转睛地看了晴雯半天?”
“是在看礼单好不好?”
“既然是在看礼单,那某人为什么会脸红?”
萧逸然阻止晴雯和麝月继续嬉闹,一字一句地说道:
“据我所知,朱林和朱毅都是二十出头年纪,也还没有娶亲呢。”
“小姐?!”
晴雯和麝月异口同声地埋怨了萧逸然一声。
三人一直玩闹到明月偏西,才各自回房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