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老祖宗也要来庄子上,所以早在来之前,史令沣就跟庄子上的管事姓郑的一家说了。那郑大叔和郑大婶儿一辈子都是务农事的老实人,知道近日庄子上要来贵客以后,早早就认真仔细的准备起来了,生怕有所怠慢。
“庄子上东西少,也……也不知道老夫人和少奶奶喜欢吃什么,这就草草准备了些,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惯,若是……若是不合胃口,我这就撤下去重新做!”郑大婶儿许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贵主子一起来到庄子上,一时间战战兢兢,说起话来也是磕磕绊绊的。
宁韵服侍史老夫人和史老太爷坐下,对郑大婶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宽慰她道:“婶子不必拘谨。我看这饭菜是花了心思的,极好。庄子上的吃食,不必多精贵,只要是这个时令下新鲜的,就很好。老祖宗说,是不是?”
史老夫人到了这个地方,神色举止比平时宁韵在府里见到的,还要慈祥几分,对郑大婶儿道:“沣儿媳妇说的对。那些个精贵的大鱼大肉的,在府里早就吃腻了,来到你们这里,你们就只捡着清淡素净的上,只这新鲜一样,就难得了。”
郑氏夫妇一听,脸上一副松一口气的神情,说起话来也没先头那么拘谨了。
宁韵又伺候了史老夫人净手,转而拿起筷子站到史老夫人身后准备服侍她用饭,史老夫人却回过头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侧位子上,笑眯眯道:“如今既然到了庄子上,家里头那些琐碎规矩,就都免了。我们祖孙四个都换下身上这些叮叮当当的累赘,穿上粗布衣服,当几天庄户人。什么请安行礼的,通通都免了,没得让我想起府里那些破事儿,又麻烦又心烦。”
宁韵也不扭捏,很是爽快大方的落了座,笑道:“好,都听老祖宗的。孙媳就入乡随俗一次,当几日懒妇。不过……”宁韵挽住史老夫人的胳膊,央道:“待过几日回去,老祖宗可不能嫌我偷懒!”
“好好好。”史老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们瞅瞅,我这个孙媳啊,撒娇可是头一份!”
郑氏夫妇笑着对视了一眼,齐齐称“是”。庄稼人不会溜须拍马的夸人,但是他们看向宁韵的眼神,却在方才的敬重里,又添了一层喜欢。上一次发赏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个新主子是个好的,如今看来,不仅是个大方好主子,待人宽厚,而且是个讨老人喜欢的好媳妇呢。就连他们这两个年过半百的庄稼人看了,也不禁心生喜欢。
老祖宗又道:“既然不讲规矩,把咱们带的人都叫进来,一起吃。农家饭,要人多,才够热闹!”
得了吩咐,盛嬷嬷这才领着其他几个丫鬟婆子,一起进来谢恩。不过,盛嬷嬷最是个细心的,虽然老祖宗已经开口了,但是她却不能失了分寸,也怕人多扰了老祖宗的食欲,于是就以桌子太小,挤不下为由,让郑婶子又添了一个桌子,这样一个屋子两张饭桌,既热闹,又免去一些顾虑。
史令沣自打进门开始,眼神就始终没有从宁韵身上挪开过。宁韵的心思却一直放在老祖宗身上,给他们布菜,那些食材对老人有益,那些老人又不宜多食,宁韵布菜的时候,都花了心思特别注意的。这些,史令沣都看在眼里。
宁韵的这些动作,越是看在心里头,他的眼神就越发是挪不开。连史令沣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了,低头含了一口饭,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想起魏澜那小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每每听他在自己身边念叨的时候,史令沣还总喜欢挖苦讽刺他几句。可是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无知了。此刻自己状态,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形容,已经完全不够了。明明是一眼见不到她,都觉得心头空落落的。真难想象,若是一日不见,或是更久,那自己该疯想她成什么样子呢?
再看看那位让他朝思暮想的始作俑者,从下了马车,那眼神就没在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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