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担忧与不安。
谁让那女子那般迟钝,亦或是她的心思本就不在自己身上?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贺兰珏的心就跟着一紧,脑海里浮现的是那日在昌邑王府,她宁愿放弃自己的性命都要保全的那个人,想起在地牢里她看向那人的眼神,满满的心痛与疼惜。
他的心也随之一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从他的身体里生生的抽离了一般的痛楚。
一贯喜欢审视自己的贺兰珏也再不想回想当时的情形,更不愿多想何梦锦的心思。
一想到从来都只有自己算计别人,万事笃定于心,却在这女子面前这般患得患失,贺兰珏觉得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他不过片刻功夫,脸上的表情已经转换过了几番,吓的那奉茶的宫女更是惶恐不安,在递茶的时候手抖的险些摔掉了茶盏,好在贺兰珏眼疾手快,一抬手就抄了过去。
刚接开茶盖,茶香的氤氲袅袅香气扑来,贺兰珏手上的动作却顿住了。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自己似乎忽略了哪里。
这次的事情都在往他料想的方向发展,再加上那女子的应变能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那种隐隐的不安又从何而来?
沈洛。
他轻抿了一口茶,猛的想这个人,贺兰珏惊手中的茶盏一个不察滑掉了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随即引来了候在外面的亲卫,看着一脸焦急且失态的贺兰珏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吓的亲卫当即如临大敌的闪到了身边,问道:“公子?”
贺兰珏抬手一招:“你在这里应付。”
说罢,就转身一溜烟不见了人影,留下那个亲卫有些摸不着头脑站在那里,喃喃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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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手上的力道本是可以轻松的就将面前的人的性命断送,但是看到她清凉如秋水的目光之后,他却停了下来,鬼使神差的,想要听听她要说什么。
呼吸了新鲜空气的何梦锦一边努力用没有握着刀锋的手拍打着胸口,一边不动声色的退开沈洛些许,她道:“你恨我?”
不等沈洛开口,甚至不等他做出任何表情,何梦锦已经开口笑道:“你是在为错杀了自己的未婚妻恨我?”
闻言,沈洛一怔。
当年的事情虽然确定了是李嫣然顶着何梦锦的名号行事,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作为始作俑者的且目中无人骄横的李嫣然定然不会放在心上,不会记得,更别说一见面就知道他所想所为是为何。
沈洛尚且在思索,只听何梦锦道:“你有什么资格恨我?杀人的是你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助力灭了何家的也是你,你是在恨我,恨不得杀了我,还是为了想将对自己的恨意转嫁到我的身上?”
闻言,沈洛的眸色一紧,抬手就要再度朝何梦锦袭去,这一次,何梦锦岂会那么容易让他得逞。
在他抬起的手尚未碰到她,只见她身子突然的一转,灵巧的避了开,同时手中藏着的匕首再不迟疑,豁然对着沈洛手臂就是一刀。
刀出,血溅。
何梦锦稳了身形停在了离沈洛有一段距离窗边,这才发现他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身子一动不动,似乎刚才自己偷袭的那一刀并未伤及他分毫,对他没有造成影响。
实际上,那一刀用了几分力道,下手有多狠何梦锦自己是知道的,光是看沈洛此时黑色的官袍上顷刻间被连同血肉一起隔开的口子,以及那汩汩冒出的鲜血就知道。
这些,他却全然不见,只有些怔忡的看着何梦锦道:“你不是李嫣然,你到底是谁?”
何梦锦一愣,不过立马也反应过来,也许她骗过了其他人,此时,在沈洛这里,却再难混过去。
这人心细如发,而且又是何等聪明,本身对李嫣然就有一定了解,再加之今晚上,从宴席上到现在一连串的事情,还有自己刚才的那一招出手。
若是换做李嫣然,除了生气撒野发泼外,不会有别的招式,更何况,自己刚才闪避的身法已经将自己会功夫这一真相暴露无疑。
但对于此时的何梦锦来说,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过说她不运用轻功闪避了开,不伤了沈洛,有性命之忧的就是自己,眼下沈洛一心要置李嫣然一死,自己不出手,或是不暴露身份的话,今晚,注定难逃一死。
沈洛等了良久,都不见何梦锦作答,他抬眸,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再度问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