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时候,她以为只是遇到了一个恶意的玩笑。但事实远比她想象中要残酷得多。
“他们告诉我离约定中的保存期限已经过了很多天了,希望我能尽快过来处理。”艾丽娅捂着眼睛,试图阻止泪水流下,“,你能相信这种事吗?前几天还跟你说迈阿密的阳光沙滩很不错,还承诺买到了几块漂亮的珊瑚石会带回给你做生日礼物的人,突然就成了比沙子还细的灰?”
“记录上是说williams夫妇是12月5日遭遇严重车祸,当场死亡的。”听艾丽娅这么说才想起那份记录似乎过于简单。
但当时出事的地点,是个小乡镇,地广人稀。williams夫妇的车由于刹车失灵,直接冲下了山崖。车子完全变形,尸体也损毁严重。加上当地警局缺少人手,验尸报告也只是记录了伤情的寥寥几句话。
“那为什么没人通知我呢?为什么直到尸体被火化后,才有人通知我?中间那7天都干嘛去了?难道确认身份需要花上一周的时间吗?”
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艾丽娅的手摁在桌沿上,因为太用力的缘故,骨节都露了出来,“我的养父母无儿无女,也没有兄弟姐妹。而作为他们唯一的亲人,我明明一直在曼哈顿。没有我的签字和同意,是谁给他们权利私自把我父母的尸体火化的?”
想起那段经历,艾丽娅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我立刻背了个背包就飞去了佛罗里达,路上联系了律师,几经周转找到了那家殡仪馆,你猜我又听到了什么?”
看着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一口咬定是我亲自来办理手续的,还说是我自己说想把养父母带回纽约再举行葬礼,所以希望能够尽快火化。”
“艾丽娅。”察觉到她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喊住了她。
“我本来联系好的律师在路上出了事故来不了了。而我再试图联系其他人的时候,无论我愿意出再高的价格,花掉自己全部的积蓄,都没人答应我。”艾丽娅愣了下,眼神有点放空,然后摇摇头,“而我手上掌握的那些所谓的证据漏洞百出,唯一最有信服力的笔迹,拿去鉴定时竟然得出是我亲笔所书的结果。”
那时候,突然失去了双亲,又孤立无援的她,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强烈的绝望和不信任感。
被毫无防备地从安逸的假象中拉拽出来,领着养父母的骨灰行走在曼哈顿繁华的大街上时,她意识到自己在游戏里再如鱼得水,再“高高在上”,甚至还拿到了2008年巅峰对决的冠军,也不过是在现实的洪流中一条再弱小不过的小鱼。
而失去了那对会宠爱她的人以后,她连任性的权利都没有了。
所以,在做出最后一丝挣扎后,她注销了游戏和论坛的账号,彻底地龟缩起来。除了逃避不了的社交活动以外,她基本上不与人接触,甚至大学也不想申请,每天像行尸走肉一般地耗日子。
后来,还是很久没见过面的莎拉冲到了她家里,把她拽了出来,冷嘲热讽了一顿。这样一边倒的训斥中,她提到williams夫妇。艾丽娅猛地回忆起来,在那对夫妇前去访友的前一晚,似乎还在兴冲冲地聊着她以后要上的大学。
回去之后,她来到那间已经积了些尘埃的卧室里,果然在梳妆台上发现了几本关于各大高校的资料,旁边还有两位老人的笔记。她抱着那些书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到了学校,开始准备申请材料,最后误打误撞又跟莎拉做了同学。
为了强迫自己维持社交生活,她开始去打工,找兼职,尽量在人前维持活泼开朗的形象。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却只会静静地窝在沙发上啃饼干,活动范围也只限制在了房子的三分之一区域里。
她知道自己病了,好像一直都在生病,也明知道康复的方法,却只选择了得过且过——这才是真正地病入膏肓吧。
“我们会帮你的。”给她递了张纸巾。
艾丽娅接了过来,向他道谢,但只拽在了手心里,因为她没有流泪。
“我还做了一件事。”她重新冷静下来,甚至有些冷酷。
“殡仪馆的那个员工,就是一口咬定是我亲自签字委托的那个人,叫查理·多默尔。我至今还记得他的名字,记得他的脸,和那无耻的笃定神情。”
“他本来有个甜美可爱的妻子,有一个4岁的女儿,虽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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