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愣了一下,虽然对这男人的本事有点佩服,但远没到震撼的地步,他想了想,还是抬步走向了立交桥。
桥下这时候很是热闹,有卖烧烤的,夜啤酒的,还有推着小车卖串串香的,中间最大的一片空地,是一群老头老太太专用的跳舞空地,现在正在那里伴着流行音乐,跳着不温不火的交际舞。
反正,整个立交桥下,充满了生活的杂乱和忙碌,高雅和低俗,希望和挣扎都稀里糊涂地混合在了一起,显得怪怪的同时,又有一种自然而然的融合感。
见王治带着三个鬼,从混乱的人群中走了过来,不止是男人和女人都站了起来,就连那条大黑狗也站了起来,当王治怀着疑惑和忐忑的心来到男人的面前时,男人先轻轻地摸了摸有点焦躁的黑狗的头,让黑狗安静了下来,才抬起手对着王治道:“我叫赵霖,这位是内人夏瑶。”
王治和他握了握手,感觉这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一种内在的涵养,举手投足之间,就让人清晰的感觉到了。
“一起坐下来聊聊吧。”正式见面了,赵霖平和的对王治说道。
既然赵霖邀请,他就顺便坐在了花坛边上,指着飘在身后的两个鬼道:“这位大爷是郑立凯,他以前在东湖那边,这位小姐叫钱佳,刚死没多久。”
赵霖和夏瑶都笑着点了点头,王治这才一指站在稍远处,看着跳舞的老头老太太的千叶道“她叫千叶,是今天下午才从一个葫芦里出来的,我要带她去找老板。”
“老板?”赵霖疑惑地重复了一句,然后恍然大悟地道:“你对仙爷的称呼还蛮合适的,对了,我和内人一直都住在这桥边,王兄弟要是不嫌弃,不妨一起过去坐坐。”
王治感觉有点怪怪的,记得下午赵武贞好像也和自己称兄道弟来着,现在他儿子居然也和自己来这一套,而且他还想起了赵玉平两兄弟,看那两人的模样,才算是和王治称兄道弟的人,要真到那时候,自己就该和这一家三代都当兄弟来着了。
虽然感觉怪怪的,王治还是回道:“有空再说吧,今天正好要带千叶去找老板,现在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老板睡了没有。”
赵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那好吧,不过王兄弟还是小心一点,许多事情,你会慢慢明白的。”
又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王治不知道他的水有多深,却清晰地让自己感觉到了畏惧,他站了起来,僵硬地笑着对夫妻两点了点头,就带着三个鬼继续往财大的方向走去了。
在走出立交桥的范围时,他还是忍不住问郑立凯道:“你说,赵霖他是甚么意思?要小心甚么?”
郑立凯回头看了看依然坐在桥下,融洽地说着悄悄话的夫妻,叹息一声道:“狂风暴雨!”
王治一愣,忍不住扭头看了看郑立凯,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天上反射着城市的灯光,变成了暗红色,除此便是一片漆黑,没有了月亮,也看不见一颗星星,这么猛然抬头看上去,真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真的要有暴风雨了!”
郑立凯和钱佳也抬头看了看天,跟在最后面的千叶却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不知所谓,人家说的根本不是这个狂风暴雨。”
王治回头淡然地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了笑道:“我知道,因为我今天去了赵武贞那里,所以,狂风暴雨就跟着要来了嘛。”他说完无奈地一笑,然后又转身向着刘毕的住处走去,一边大步走着,还一边说道:“我本来只是一个普通人,无能的普通人,可惜,一切都变了。”
三个鬼都忍不住停了下来,钱佳不太相信地看着郑立凯道:“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感觉不一样啊?”
郑立凯却呵呵地开心笑道:“没有甚么不一样。”
“我不知道。”刘毕背靠在沙发上,神色淡然地看着电视,里面正在放一部古装的爱情故事,内容不太清楚,但是男主角很帅,女主角很靓。
而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有点拘束的王治,在他的身后,飘着三个鬼,其中千叶焦急地皱着眉头,再次忍不住问道:“上仙!麻烦你再想想,或许能再想起甚么的。”
刘毕终于扭过头来看着千叶道:“这世上的功法那么多,虽然根源一样,但稍有变化,人们就给取些乱七八糟的名字,光凭你一个功法的名字,我如何能知道那么多?”
千叶一脸的失望,却再没有了在帝都王朝里,那种打死都还不消的傲气,听见刘毕显得有点不耐烦的语气,她也不敢再追问,只好低声下气地说道:“那上仙能不能帮帮我,那镇天葫芦里灵气匮乏,我虽然差不多练出了实体,可功力却低得可怜。”
刘毕并没有斜眼看人的习惯,依然正视着千叶道:“那去定魂盘吧,只要五行齐聚,那里面便是一处洞天福地,你修炼到引来雷劫,只是早晚的事情。”他说完将视线下移,放在了王治的脸上道:“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离开这里,以后你会经历很多的事情,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王治立刻点着头,也不说话。
刘毕轻轻一叹道:“活下去,直到找到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