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面无表情地将平面图和手电筒重新塞回空间里,我沉默地在原地趴了好一会,这才深吸一口气开始挪动四肢,试图在这弯弯绕绕的管道中寻找一个正确的出口,并且把脑海中的回忆画面甩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关于曾经在Discovery上看过的,研究员将老鼠摆在迷宫里,让老鼠在迷宫中寻找食物的研究。
我绝对不承认我产生了自己就是那只老鼠,而目标则是没有气味、没有指引的出口的错觉。
对我来说时间这玩意儿在之后的试探摸索中已经不存在任何意义,说得更直白些,那就是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漆黑的管道和三不五时经过的通风口,啊,还有我自己的呼吸心跳声,以及从通风管的某个角落外传来,经过反射后变得模糊不清的人声。
在通风管里漫无目的地四处乱时,那些听在耳里只是一堆无意义的细琐杂音是我用来辨別自己现在到底是在现实还是幻觉世界里的唯一方法。
当幽闭恐惧症再次光临我那一刻也不愿停下的脑细胞时,我完全不敢想像若是自己所在的环境连那么一点点杂音都不存在,完全寂静时自己到底能够支撑多久。
也许一天,也许几小时,但我更愿意相信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我就会活活被自己脑补出的画面憋死。
这次我打定主意不找到出口绝不离开通风管,就算外面堆满在我眼里无异于金砖的纸箱,或者是幽闭恐惧症让我喘不过气来都一样。
於是,在我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诡异坚持下,在第三次停下来并且用营养冻饮补充体力时,为了减轻幽闭恐惧症的症状而将视线转向最近的一处通风口时,意外发现了一个简单有力的标示灯。
就算我看不懂上面的蝌蚪文字,就算我不能明白建筑平面图上那些长长短短的线条,可起码墙上那个左右各画著一个往门外跑的小人,以及夹在小人中间的上行指示符号我是认得的。
试问有哪个在文明国家长大的孩子没看过逃生口的标示牌?所以说我必须承认,当自己看见那一个熟悉到让人掉泪的标示牌时,我真的有种想开口喊"妈,我回家了"的冲动。
嘛~冲动归冲动,我并没因此忘记自己现在逃亡俘虏的身份,小心是必须,谨慎是为了活命,这让我因为兴奋而把手伸向通风口并且準备把盖子收进空间时犹豫了好一会。
做了几个深呼吸好让自己高涨的情绪冷静下来,我从空间里取出一卷装在透明塑胶馆内的魔术头巾,借着微弱光线对照着操作手册,将整颗头除了眼睛之外全都包起来,这才收起通风口的盖子将头探了出去。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好的是这次的通风口位置相当正常,坏的是外面无巧不巧是个地下停车场,而在这车子不受人青睐的情况下,没有车子停车场就自然空了下来,所以放眼望去,我能很清楚的看见对面整齐停放着七、八辆货车,旁还有个临时组装的维修站,一群人正围着一辆明显有些损坏的货车忙碌著。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我从这里钻出去,除了找死就是找死,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我现在深刻的体会到迷宫里的老鼠好不容易找到食物后,却发现这食物旁边标示著"骷髅"图样时是什么心情。
或许再找下一个出口是个好决定。
在被对面的人发现前把头虽回去并且将盖子重新放好,我侧著身体半躺在通风管中,默默地诅咒了一下那位让我陷入窘境的法堤,接着认命地重新开始倒退噜的日子。
……好吧,我是有点夸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