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墨木第一次疼了个天昏地暗,刺骨之痛中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抱着他,尚未细思,又脑袋中一炸,天旋地转间撑不下去,又沉沉在对方怀抱里昏睡过去。
不知时间流逝多久,乔墨木几次从黑暗里奋力挣扎出来,又几次睁不开眼,干脆放弃抵抗犹如压在自己胸口的巨石,任自己睡了个沧海桑田。
甫在一次醒来发现自己可以撑开眼皮后,乔墨木才算从那漫长苦痛里脱身,嗅觉先嗅到一股浓烈苦药味,不禁先担忧想道:“不会是谢寒城在给我熬药吧。”
恰好一个人影从屏风后出来,手里端着药碗,声音平平淡淡:“醒了就喝药。”
乔墨木听见这声音不干了。
他黑帮老大叶望月追来了兴师问罪了啊我擦!
肯定要被掌门师兄关小黑屋了有没有?!
叶望月临到近前,叹了口气,却并无责怪之意,而是说:“你啊,怎么总是出事,让人火急火燎的着急。”
这一叹一说,饱含无奈与包容。他想装僵尸都装不下去了。
“……”乔墨木微微侧头,声音沙哑,默了默,轻声道,“掌门师兄,我……对不起。”
余下的话尽被叶望月倾身上床的动作打断,一双温柔的臂膀极其小心翼翼放在乔墨木肩膀处,不缓不慢,将人扶了起来,又从床边小案拿起刚放下的药碗,动作轻缓又细心地把一碗药喂进了乔墨木嘴里,半滴不剩。
乔墨木只能拼死屏住想吐的冲动,含一口血泪,满嘴刺鼻的味道,苦一张脸眼睁睁看着一碗见底。
放下药碗,叶望月紧绷的神色才算松了口气,倏忽开口:“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次差点把命搭进去了?”
“……”
乔墨木被这一句轻飘飘的话砸在了喉咙上,无地反驳,又有点说不出的羞愧,只能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端坐成低头猴。
叶望月反常的训人不摆出黑帮老大的架势,反而细水长流,不咸不淡:“师兄的叮嘱是不是对你来说都如过眼云烟,千叮万嘱不让你去修魔界,你又偷跑着去,虽然没出去,但又不知天高地厚进了地狱之门,其中凶险,以你修为能抵挡多久?”
——半分都抵不住。
乔墨木没说话,混着满嘴苦药味,任劳任怨听掌门教训自己。
叶望月抬手,疲乏地按了按太阳穴:“那阵法若不是刚开启,所以才被我赶来发觉,强行破开,那是不是我晚几刻,你就在里面被困死了。虽然强行破开,有损阵中之人,痛如挖心,也好歹让这一遭令你长了记性……”
乔墨木头低的更甚,脑海却闪过一幅画面,犹豫不定,说道:“师弟有一事想求师兄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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