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抱住了头,墨竹和淡荷不由得担忧的问道。
杨雨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再去想那些问题,那股疼痛才又渐渐的散了去,“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墨竹和淡荷相互看了一眼,眸子里都是浓浓的担心,刚才花店老板和小姐说话的时候她们被支开了,根本不知道两人之间谈了些什么,可是现在看到小姐心事重重的样子,看来两人之间谈话的内容并不怎么愉。
不过小姐不愿意说,她们又不能撬开主子的嘴让她说出来,只能坐在一旁干着急。两个丫头此时在心里不住的后悔,如果早知道会遇到这些事情,她们早就劝着小姐快点离开那家花店了,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马车到了将军府里,杨雨薇立刻跳下马车抱着画卷急匆匆的朝着杨鸣斌的书房跑去,对着守在书房门口的侍卫问道,“我爹在里面吗?”
“回小姐话,将军在里面。”两个侍卫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杨雨薇直接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急切的喊道,“爹,你现在有空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问你。”她的眼眶都有些红了,鼻子酸酸的,有种想要大哭的冲动,真的是太难受了。她不敢想象如果她那些猜测是正确的,她要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
“薇儿,怎么了,都快要哭出来了,是谁欺负你吗?”杨鸣斌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委屈得泪水不停得在眼眶里转圈的女儿,心疼的问道。
“没有人欺负我,爹,你还记得我娘长什么样子吗?我娘都去了那么久,你怎么一直没有娶妻纳妾呢?爹的心里一直忘不掉我娘对吗?为什么我在将军府里都没有见过娘亲的画像呢?”
杨雨薇一口气问了很多的问题,她有预感,有些问题一旦撕扯开,目前的平衡就一定会被打破。可是如果不问,她实在不想一直混混沌沌的活着,连她的身世都搞不清楚。
“你娘她是个很温柔很美丽的女人,她能给爹别人都给不了的温暖和安宁,有她在爹就会一直觉得很幸福。只可惜天妒红颜,让她那么早就离开了我们。”回忆起亡妻,杨鸣斌的脸上出现了温柔又幸福甜蜜的微笑,虽然他和她的幸福日子只有两年的时间,可是那短短的两年,就已经足够他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细细的品味回忆了。除了他的妻子,这辈子他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怎么都不可能爱上了,这个世界上,不管别的女人有多么千娇百媚柔情似水,都比不上他的妻子。
“那为什么爹都没有留下娘的画像呢,薇儿都不知道娘究竟长什么样子,想要借着娘的画像缅怀娘都没有办法。爹,薇儿也真的很想娘啊,你怎么不留下娘的画像呢,那么多年的时间,爹还记得娘究竟长的什么样子吗?”杨雨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口热热的,很想哭,那股难过像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怎么拔都拔不下来。
杨鸣斌怜惜的看着女儿泪眼婆娑的样子,微微有些出神,他的薇儿,长得越来越像妻子了,同样出落得亭亭玉立,同样有着绝世的容颜,让人想要不注意都不行。
“怎么会不记得,你娘她一直都活在爹的记忆里,永不褪色的。薇儿,你简直和你娘长得一模一样,站在人群里,就能让爹一眼就看到了。爹不是不想给你娘画像作为留念,而是你娘不允许爹留下她的任何一幅画,除了爹之外,你娘见任何人都带着面纱。”杨鸣斌苦笑着说道,他知道妻子的身份绝对不是女奴那么简单,可是他爱她,她也爱他,他们相互信任,相互扶持,永远都不会伤害对方那就足够了。她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愿意用生命去爱护的妻子。
杨雨薇咬着唇,腥甜的味道在她的舌尖蔓延开,她颤抖着手打开了怀里的画卷,“那么爹,你看看她是你爱的那个女人,她是我娘吗?”
画卷完全摊开在杨鸣斌的面前,他看着那幅画眼睛里闪过强烈的震撼,眼眶都湿润了,贪婪的盯着那幅画,怎么都舍不得移开目光,粗粝的手指眷恋的在画像上摩挲着,喃喃的说道,“慧儿,慧儿。”
根本就不需要回答,她也知道了那个答案,那画上像仙女一样美丽的女人的确是她的娘亲,根本就不值得再怀疑了。
“薇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画像?”杨鸣斌像珍宝一样的将那幅画捧在怀里,哽咽着问道。
“这是一个叫做北堂墨的年轻男人给我的,他是大燕国的皇族,他说画里面的人是他的姑姑,是大燕国先皇嫡出的长公主。爹,我娘是北堂皇室的人,是公主。”杨雨薇喃喃的说道,整个人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她竟然公主。”杨鸣斌喃喃的说道。
“我却没怎么让她过上好日子,一直跟着我住在边疆,直到怀孕了才回到京城安胎,最后她生孩子的时候我竟然不在她的身边,薇儿,我是不是很不称职的丈夫,很不称职的父亲?你娘会不会很恨我?”杨鸣斌喃喃的说道。
“娘在生孩子的时候肯定会很想爹能陪在你的身边,你当时为什么不陪着她呢?哪怕边疆的条件再艰苦,只要爹肯陪着她,她都不会觉得辛苦,你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里安胎,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那才是最让她伤心难过的事情。”杨雨薇咽下了最后一句话,娘一定会怨你的。
杨鸣斌脸上浮起了愧疚的神色,痛苦的捂住了脸,“当时大周国和大燕国交战,燕国有五十万的兵马,周国却只有三十万,力量太悬殊了随时都有破城的危险,又是大雪纷飞的季节,边关那么冷条件那么恶劣,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将她送回到京城。如果知道那次的分别竟然成了生离死别,就算是死,爹也要陪在你娘的身边。你说得对,爹的确是对不起娘。”金枝玉叶的公主,却甘心为了她洗手作羹汤,每日替他洗衣服,对他嘘寒问暖,若不是有爱,她怎么能放下尊贵的身份做那些事情,而他,更多的时间都用在操练士兵上,和她相处的时间想起来真是太少了。慧儿,如果有来生,我宁愿舍弃一切荣华富贵,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和你携手直到永远。
杨雨薇低垂着眼帘,眸子里溢满了痛苦,这时候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娘都已经不在了,早就长眠地下了。
“爹,当初那些稳婆是你给娘找的吗?”杨雨薇心里还有很多的疑问,究竟她是不是杨鸣斌的女儿,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个答案。
“的确是爹找的,薇儿,你有什么疑问吗?”
“我想知道娘在生薇儿的时候,她那时候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可是我派人去找了很久,都一个多月了,却依然没有找到关于稳婆的一星半点的消息,爹找的那些稳婆可靠吗?娘难产会不会也是稳婆在动手脚?”杨雨薇旁敲侧击道,她更想知道的是,薇儿的娘亲当年是只生了一个女儿,还是怀的是双胞胎,其中被秘密带走的那个是她。她的养母颜臻和燕国的公主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那爹再多派人去找找。对了,薇儿,那个查到你下落的人要怎么办,爹不想娘的遗骸被送到燕国去。等到爹百年之后,爹还想着和你娘葬在一起,希望下辈子的时候还能遇到她。”杨鸣斌怅然的说道。
“那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到,北堂墨的意思,我估计燕国那边是想要把姑姑的遗骸带回去的,虽然他没有说,但是我心里就是有那样强烈的感觉。因为他说他爹和伯伯找娘已经很久了,不仅如此,他还想让我跟着一起去燕国。”杨雨薇如实的说道。
“那薇儿会去燕国,会离开爹吗?”听到有人可能会带走他的宝贝女儿,杨鸣斌彻底的慌了,他可不想唯一的女儿被人带走啊,这个女儿简直是他的命根子。
“不会,对于薇儿来说,爹才是最重要的人,是我想要用一生去保护的亲人,我不会离开你的。”杨雨薇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管她是不是杨鸣斌的女儿,这个男人都给了她父亲的温暖和感动,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收获到的唯一的亲情,她舍不得割舍。
“那就好,薇儿一定不能离开爹。爹已经失去你娘亲了,不能再失去你。”杨鸣斌恳切的看着女儿,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不会走的,爹你放心吧。那爹也要去查一查那些稳婆的下落哦,最好能快点查到。太后的寿辰上,北堂墨可能也会出现,不知道那时候他会不会和爹谈关于娘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想让爹做好准备。那么爹,我还有事情要再出去一趟。”杨雨薇跟杨鸣斌交代她的行踪道。
她要去会一会罗承,看能不能从那个老谋深算的狐狸那里得到关于颜臻的消息,关于她的身世。
杨雨薇并没有坐将军府的马车,而是换了一套浅灰的衣裳,戴了斗笠遮住了她的面容,骑着马带着墨寒宫宫主留给她的杀手,沿着不起眼的小路朝着丞相府的后门走去。
她盯着那扇狭窄的小门,就要去敲门,手腕被人不期然的握住了,她猛的回头就看到南宫曜焦急而担忧的眼眸,“薇儿,你来这里做什么?丞相府的人对你恨之入骨,你还孤身来这里不是送死吗?”这姑娘怎么那么让他担心呢,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让他怎么办,他一定会痛不欲生的。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罗承,必须要来这里不可,南宫曜你不要拦着我。”杨雨薇冷着一张脸说道,她一定要弄清楚她的身世之谜。
“那也不能自己来啊,你在他们手里吃的暗亏还少吗?你真是太让我放心不下了。”南宫曜无奈又担忧的说道。
“我没有自己来,有杀手跟着我,我不会有危险的,不弄清楚一些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活得安生了,所以就算再危险我也要去。而且我来的时候手上带了很多的毒药,他们休想伤害我分毫。”杨雨薇提到罗承一家人,心底忍不住翻涌起排山倒海般的恨意。
“那我陪着你去,我不能让你再被他们欺负和伤害,那样会让我感到心疼。”南宫曜不由分说的说道,拽着她就怦怦的去敲丞相府的后门。
看守门的家丁在看到揭开斗笠露出真实面容的杨雨薇的时候,都愣了一下,立刻凶神恶煞的要关门,却被南宫曜锋利的长剑抵着咽喉,再也不敢动弹。
杨雨薇和南宫曜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丞相府的后花园里,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罗承和张雅雪,直截了当的说道,“罗丞相,颜臻究竟是怎样的来头,你为什么要娶她为妻?她手里那些价值连城的嫁妆又是怎么得来的?”
“我怎么知道,当初我还是穷困潦倒的七品小官,她忽然抱着一个女婴找到我了,说是让我娶她,让我认下她的女儿,也就是你作为亲生女儿,她能够帮助我得到想要的一切。我当时升官无望,急得跟没头的苍蝇一样,偶然有这么好的机会落在我头上,又怎么能不答应。于是我用三媒六聘把她娶回家,你就成了我的嫡女,而她果然信守承诺,用她手里的银子周旋打点,让我步步高升,用十三年的时间爬到了丞相的位置上。”罗丞相提起颜臻那个女人,还是有些气急败坏。
“那你最后为什么又要活活烧死她,为什么要让杨瑞凯和罗玉婉联合起来挑断罗凌薇的手筋脚筋,彻底的将她毁容,然后将她推入万丈深渊让她断送了年轻的性命?她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那么丧心病狂?”杨雨薇压抑着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恨意,大声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