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开始了,几位主教自然是含笑与民共舞,伊莎贝尔更是瞬间成了舞会上的明星,虽然没有人敢唐突圣女的候选人,但是献几句殷勤吟两首歪诗总是免不了的应酬,一时间伊莎贝尔身边谀词滚滚,酸气腾腾,让她连续皱了好几次眉。
拳头和长生剑两人虽说是光明武士,可全身散发出冷厉阴狠的味道,吓退了所有想要前来攀谈的闲人。长生剑四处看了一会,忽然朝着缩在墙角的利扎拉姆走去,利扎拉姆也不退避,直接向他举起杯中红酒示意。
长生剑低声问道:“朋友?”
利扎拉姆想了想:“不算是。”
“敌人”
“也不算是。”
长生剑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就又走回去和拳头站到一起了。
舞会进行到一半,二楼的书房里突然传来阵阵吵闹声,一下子搞得众人都惊疑不定,连音乐都停了下来。过了一会,管家出来安抚大家指挥乐队再次启动,舞会才重新进行,可是不少人的目光开始频频地瞟往楼上。
书房里,来自帝都和教廷的两拨人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马上开打的架势,凯宾斯基城主和古德温伯爵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只能使劲地搓着手,不时看看双方的神态表情。
其实原因非常简单,由于米拉在这次事件中的地位和作用太特殊了,两方面都不愿让对方听见不利于自己的证词,所以都要求由自己一方先提审米拉。
对于教廷来说,天灾军团就是个存在千年的噩梦,现在居然因为一个少年而重现人间,许多掩藏在故纸堆里的历史和深埋在心里的恐惧又浮出了表面,他们急切地想要知道这是不是亡灵对人类世界即将发动又一次进攻的前兆,但是又不能造成大面积的恐慌,所以需要私下进行处理。
而对于帝国来说,这次对沙盗的讨伐行动有很大程度上是违背了卡塞尔条约的要求,很多内容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讲的,更别说其中还有涉及到虐待吉普斯人的部分,要是给教廷知道了,简直就是一大丑闻,所以,要是先对米拉进行审讯,就可以稍微动下手脚,也好向皇帝陛下交差了。
眼看着双方愈吵愈烈,独坐一旁笑嘻嘻吃着蛋糕的利扎拉姆施施然来了一声:“这么麻烦,不如大家一起审。”这句话一说出来,全部人都安静了,瑞里克侯爵又挂起了贵族标志性的笑容,几位主教的脸上也泛起了圣洁的光辉。
很快就达成了协议,不但要共审,而且要公审,要在斯迪威城的中心广场上搭个大台子公开审讯米拉,这样一来可以防止对方捣鬼诱供,二来在众多民众前审讯出来的结果,谁也不能再去隐瞒甚至推翻。
当这些大人物又全部出现在舞会上,瞬间把舞会推向了高潮,红男绿女们沉醉于灯红酒绿之中,一个个露出了痴迷的笑容。与此同时,在城里一处又脏又破的小房子里,瘦弱的少女终于硝制好了最后一张毛皮,她揉了揉满是血丝的双眼,开始咳嗽着在杂物堆里翻找着什么。
米拉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感觉这几天日子似乎变得好过起来,稻草换成了干净的被褥,饭菜里也能见到油星了,甚至在牢里的过道上还多了两个看守。
即使以米拉的眼光也看出来这两个看守绝对不是普通的货色,那个高高胖胖的家伙手提一把华丽的细剑,全身青光缭绕,连脸上也是青茫茫的一片看不真切。自从这家伙来了以后,死牢附近的老鼠蜘蛛之类的动物可算倒了大霉,青光过处寸草不生,米拉甚至看见过他一剑把黄豆大的蜘蛛八条腿全部砍断,那蜘蛛却还顶着圆滚滚的肚子在地上翻来翻去。
另外一个白衣男子就要安静得多,他只安静地坐在那里,双手轻轻按住膝上的长剑,好象那不是剑而是一具古琴。他的容貌相当普通,却带有明显东方人的特点,眉宇间隐然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色。观察了一会,米拉终于注意到,过道上纵横飞舞的青色风束,竟没有一丝能够接近他的身体范围,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有吹起分毫。
当米拉终于对这两个不请自来的看守失去兴趣时,他发现自己更加无聊了,那些平时在身边穿来穿去的肥嘟嘟的大老鼠已经全部被消灭,自己唯一的娱乐就只剩下数手指头了。本着损人不利己的原则,他把三个怨灵从沉睡中一一叫醒,陪他一起聊起了上个月的天气。
三个怨灵都是哈欠连天牢骚满腹,对米拉这样惨无鬼道的行为提出了强烈的控诉,米拉却毫无人性地开心大乐,正在他的嘴角弯成一个夸张的弧度时,耳边传来了一个轻轻的声音:“你就是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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