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师长坚定的摇头,他一字一句的,掷地有声的道:“司令若也老的不中用了,那我早就该扒下这身军装,把位置给年轻人腾出来了。只要司令还能替人民战斗一天,我即便是拖着这残身,也定要陪伴司令一天。所以……”
说到这里,刘师长舔了舔嘴角,“所以司令,这次就让我再陪您一次吧?”
凌伯升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平静的望着刘师长良久。
久到,刘师长都不怎么抱希望的说道:“司令,以前您身边都有我跟老王。这一次,您不能只带着老王,而丢下我。我陪了司令整整十四年,出生入死。您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丢下我。”
“唉……”凌伯升幽幽的叹了口气。连高山都很少看到他叹气。
他说:“一道,我不是要丢下你。而是把我最重要的人交给了你。这份信任,比让你陪着我更加重要。”
刘师长动了动嘴唇,终于是妥协了,“也好。有老王陪着司令,我便帮司令镇守好后方。政委的安全交给我,司令大可以放心的去冲杀。有我在,您绝无后顾之忧。”
凌伯升摆摆手,“走吧,别耽误了行动。”
刘师长点点头,这才转身坐上了自己的车。
军方特殊改造过的‘战魂’动力十足,一旦发动油门,犹如地震山摇。凌伯升是习惯了这种剧烈的震荡,可高山哪里能习惯?他是出了名的身娇体弱,车子刚一发动,高山身子便猛地向前倾斜,如果不是有凌伯升伸手护着他,搞不好高山会一头冲出去呢。
“过来。”凌伯升手臂微微用力,很轻松的就将高山拉入到了自己的怀中。
那结实有力的手臂环绕在自己的肩头,高山隐了隐唇边的笑意,笑眯眯的望了过去,“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也露出几分的羞赧,凌伯升定了定表情,冷冷的说道:“大战在即,你别说没用的废话。”
高山笑的更深邃了,“这才不是废话。呐,我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人?”
凌伯升似乎被他纠缠的无奈了,“从十八岁入伍当兵认识了你到现在,已经有四十一年。我大半的人生都交代在了你的手上。你不是我最重要的人,那还能是谁。”
高山舔了舔嘴角,心满意足的任由那结实有力的手臂拥着自己,轻轻的说道:“呆子,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从你嘴巴里听不到一句好听话呢。”
“有些话,我以为不说你也会明白。”
“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
“我不说,你心里就不明白吗?”
“我明白,可我还是想听你说。”
“高山,不许撒娇。”
“你说还是不说?”
“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凌伯升似是无奈的望了望前边开车的勤务兵,“都什么年纪了,还玩小孩子的甜言蜜语。高山,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高山儒雅的笑着,清冷的气质碰到了那个呆子,却也化成了绕指柔。他点点头,只是道:“凌伯升你听好了,我为了你把一辈子都赔进去了。我明明是最讨厌麻烦的人,却为了你主动找上了麻烦。我明明是最懒惰的人,为了你却踏入了军队这个讨厌的地方。我为你做的,只求一样。”
凌伯升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道:“从我为你拒绝了老首长的联姻起,我就跟自己保证了,我会一辈子都陪着你。”
“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你就敢说一辈子。”
“我就是知道一辈子有多长,所以才要一直陪着你。你这么懒,又这么阴险,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你。”
高山轻轻的笑着,敢说他阴险的人,怕是也只有这呆子了。
车子越开,距离凌焰便越近。高山的心,便也越发的揪了起来。远远地,他都已经可以依稀看到那基地的影子了。这让高山的一颗心更加抽疼了起来。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内心,凌伯升再一次握住了他的手,可关心的话一句不说,只是道:“不许你违犯军纪,你敢从一道的身边离开一步,我就以军法处置你。”
高山点点头,反握住了那双粗糙的大掌,“我不会乱跑惹你分心的。”
凌伯升摘下军帽交给高山,又脱去了军装同样交给了高山,然后一言不发的下了车。随即,凌伯升的勤务兵便捧着一套迷彩装跑了过来,交给了凌伯升。凌伯升面无表情的迅速换好了迷彩服。这时候,高山也从军车上走下,从勤务兵手里接过了彩釉棒。
“我上次这么给你涂油彩,是多久之前了?”高山在自己的手指上沾染上彩釉,然后才涂在了凌伯升的脸上。
凌伯升想也没想便回答道:“五年前。”
“哦,那次是军事演习,你亲自带队去‘斩首’对方司令的首级吧。”
伯升点点头,忽然伸手抓住了高山的手腕,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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