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这一季终于又见到你了。”李泉热情的给张巍打着招呼。
“还真是巧,我刚参加完这旧区改造的工作会议。”张巍伸出手和李泉握了握。
“就是,旧区改造这个工作涉及到大量的人口迁徙,房屋拆迁,治安梳理重大事项,安全工作一定要重注,你没安排吧,我请你吃个饭。”
“你再不客气,马中华手抓就在前面。”
李泉和张巍两人说着聊着,在逼仄的旧城区小巷中走着,整个小区街道上杂物纵横,人影稀疏,破败不堪,破砖残瓦映照出搬迁之前的混乱荒废。
两人走着走着,张巍的目光停留在迎面走来的一个中年男子身上,一直跟随着那个男子进入一座古旧的小楼,门牌号上写着旧大路36号。
“咋了?是那一个通缉犯么?”李泉问。
“不是,就是这个男人身上有股怪味。”张巍皱了皱眉头。
“啥?”
“一股生羊肉的味道。”
“你这么一说,这股味道我明白的,就是死人的味道。”
“明天我会布置人手来查一下这个人。”李泉掏出笔记记录了一下。
张巍点了点头。
两人快步走入了马中华手抓馆。
两位老刑警吃着羊肉喝着黄酒,畅谈人生,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明天工作还很繁重,二人离开饭店。
两人出了马中华馆大门,矗立门下,对面马上要拆迁的旧大路小区清冷孤寂,沉默不语的压了过来,和灯火通明,人流不息的生气形成了鲜明差别。
两人正准备分手,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一接都是警报,说旧大路刚有人报警说有人正在实施谋杀犯罪。随即把报案录音转了过来。
两人仔细一听,报警的声音是个苍老的男音。像断了线风筝似的飘飘忽忽语调,机械的诉说旧大路36号正在发生谋杀案。
两人对视一眼,在秋风瑟瑟之下,全身的神经瞬间绷得老紧。
急速向案发现场跑去吧。
急促的脚步在夜空中不断回荡。
到达现场时。已经有四个片区民警同时到达。确定了各自职位后。
张巍开始布置。
众人推开虚掩的36号大门,逼仄的院落黑暗阴冷,手电发出的光粒子费劲的滚动着,照明着不大的区域。
和酱缸,灶台。蜂窝煤交织在一起的腥臭味直入耳鼻,指明气味的源头来自砖瓦房中。
一众人推开砖瓦房的大门,越发腥臭的味道熏的人无处遁形。
众人沉默了几秒,稍微适应下了气味,正准备继续搜索。
听见院落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踢踢踏踏跑出房间,注视着院落中的动静。
只见院墙的一侧刷啦啦冲出数道人影。
“不许动!”张巍断喝一声。
众人影站定了脚步。
手电光转移至人影面部。
看见领头的是罗骁羿。
“你们跑到这干啥?”张巍一眼扫视过去,队伍中有男有女。
“哦,张警官,你好,我们今晚到兰州市著名凶宅旧大路37号探险来了!”罗骁羿介绍情况。
“啥东西?”
“你们不知道么?。这个院子的旁边37号呀,是兰州市著名的凶宅,我们刚刚进去探险,不想37号的大门被人锁住了,死活出不来”罗骁羿说话的当口,阴风阵阵。
“你们从旁边的院落翻过来的?”
“不是,我们刚被困到房子里,就看见一个老汉,让我们从院墙上一个小门跑了过来!”
手电筒扫过,连接两个院墙的小门显露出来。
“你们先在院子里等着。我们正在执行任务,一个都不许走!”张巍虎着个脸。示意众警进屋搜索。
张巍走了两步,总感觉那里不对劲。
下意识的照向了自己的脚步,看见自己皮鞋已经透。
再仔细一看。交织着暗红血液的皮鞋滴淅淅了一路的血痕。
再看众警,都如此。
众警也发现了变化,脸色苍白,身形一直。
冲进了房内,三两下摸到了灯绳,用力一拉。顿时房间大亮。
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半响没回过神。
众人漫步血泊中,漫过脚面的鲜血黑红粘稠。
眼前空旷的石砖地上,一具人体骨骸被分尸的七零八乱。
头颅被放置在一个小板凳上,一张面容苍老的脸上,哀怨的眼神死不瞑目。
大队人马随后赶来,一拨人忙着料理老汉的尸首。
一拨人给罗骁羿的圣天堂勘灵社探险队录口供。
一晚上忙乎的人欢马嘶。
确定了两件事。
被害的老汉正是36号的屋主。
患有癌症。
唯一的亲属有个儿子。
调阅的照片显示,他就是张巍口中“有生羊肉味道”的那个大叔。
第二件事,通过现场勘定的脚印,指纹,及相关细节。
证明罗骁羿众只在37号活动,所以他们都各自散去。
张巍一早上班,就对被害老汉的儿子下了追捕令。
父患绝症,儿子杀父的逻辑推演在公安系统正常合理。
忙完这一摊子,张巍赶到了圣天堂中学。
在教导主任的带领下,来到了高二四班门口。
“张警官你始终还是抓的这么紧。”罗骁羿从教室里出来。
“昨天晚上你录口供辛苦了,我来慰问你一下。”
“好是好,不过看你空手而来,应该是口头慰问吧!”
张巍拍了拍罗骁羿的肩膀“加油,小伙子。”
两人走到了学校的会客厅落了座
“说说你那个旧大路37号的凶宅传说。”
张巍注视着会客厅里的模型展示台,听罗骁羿娓娓道来。
“旧大路那边的数十个街道都是苏联时代的建筑。其中的37号在五十年代这批房子刚盖好的时候就出了个大事。
1956年的旧大路周边很多还是农田和一些沿街面的农宅以及一些工厂的仓库,那个时候属于人烟稀少,晚上基本很少有人活动。
一天晚上半夜了,旧大路一个工厂的保卫科的几个人来到了辖区派出所,说前面接到了一个报案电话,说有人正被被谋杀。”
“又是这种电话。是什么声音?”张巍打断发问。
“是个很奇怪的电话,电话里面开始是喘息声,然后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说自己杀了人,是来投案自首的。那个声音非常奇怪,而且电话里面杂声很大。你想想看,那个年代私人电话很少,一般都是厂里面或者公用电话,但是公用电话这个时间段基本也没地方去打。
当时保卫人员就问电话里面那个人在哪里。他说就在公安局隔三条街的一个旧大路住宅区37号。当值民警感到情况很严重,就马上报告了值班的局长,于是局里面能马上调动来几个值班民警。
民警们披星戴月的就出发了。
来到那个住宅区,此时黑漆漆一片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众人打着手电筒找到37号,只见是座本地房子还是砖墙的。推开外面的木板门有一个小院子。
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个小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气氛十分古怪,众人大声问屋子喊话。
但是没有人回答,屋子里面也没有亮灯。推门发现木门被从里面顶住了。这个时候居委会也来人了。给众警汇报情况。
屋子的主人是上海来的男知青叫灵宝大。家里四口人,灵宝大和老婆,两个小孩一男一女。没有更多信息。
众警说要找东西来顶开门。又说不如敲玻璃窗进去。于是他们敲开玻璃窗,前前后后都进了房间,当时都带着手电,但是刚跳进房屋的时候没有打开。
进去以后发现站的脚下湿漉漉的,房间里面都是血腥味,又有人落地的时候没有站稳,滑倒在地上,众警觉得地上不对劲。于是站起来打开手电对照一看自己别人身上全是鲜血,慌乱下摸索到电灯开关,打开灯后众警顿时惊呆了。
这是间客堂间大概四个平方大小,只有张饭桌和一部童车。只见地上都是暗红色的液体,已经没到脚裸。众警知道这是人血。就是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血。
从里面把木门打开后,一拨警察回去打电话继续向市刑侦总队报告,留下几个警察勘察现场。这栋两层楼的建筑他们上上下下找了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地上的人血到底是谁的,主人又去哪里了。完全没有线索。
后来据法医说房间里的血起码是六个人的。
但是这家却只有四个人。邻居说这家人几个月前女的就带两个小孩回娘家了,男主人也好几天不见了。那么半夜报案的那个人又是谁?
后经追寻,灵宝大的老婆小孩所谓娘家根本不存在,三人被定义为失踪。
男主人灵宝大的追寻线索也一直没有进展。
重重疑惑下,公安系统的论调,把失踪四口人的案件定义为灭门案,凶手在逃。让当时的旧大路37号置身凶宅的漩涡!”
张巍沉默了几秒,问罗骁羿“你怎么看?”
“我不是昨天晚上跑着去看了么。”
“两个案发现场状况如出一辙!”张巍把目光调转到会客室的模型台上。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没有被锁住,就有可能到37号杀人碎尸的现场,极其有可能碰见杀人凶手!”
“极有可能,更大的可能,我们的动静会把杀人凶手招引过来!”罗骁羿神色严峻。
“这次的事,透过现象看本质,真相会是什么?”张巍发问。
罗骁羿也把目光转向了模型台上,沉默了几秒。“那个房子肯定有问题。”
“张主任,您回来了。”警助站起来迎接。
“有个案子,56年的旧大路37号灭门案,你去把档调出来。”
“56年的档?”警助很是惊奇。
“就是,去办吧,回来给我带上一份炒面。”
两个小时后,落满尘土的案卷放在了张巍的办公桌上。
张巍本打算先看看就吃炒面。结果一看,头就再没抬起来。
56年的案子果然有记录,细节居然和罗骁羿说的差不多七七八八。
关键是,案子还有后续。
1958年冬天。群众举报了一个反革命分子。这个人姓达,平时是个补锅匠。
经过查实这个达锅匠是个正一宗教徒,在当时的特定历史条件下,正一宗被定义为反动封建道门组织。虽然在政治上属于反动组织,但是本地却有不小市场。所以影响很大。
据说正一宗脱胎于东汉末年的五斗米道,其中有不少拥有奇术的人。会以符咒治病,当然那个年代破除四旧很少有人相信他们这套鬼话。
在这个达锅匠交代的正一宗人员名单里面却出现旧大路37号男主人的名字,当时就引起了重视,时隔两年后旧大路37号的事件再次浮出水面。
达姓锅匠还交代了一个重要线索,就是旧大路37号事件发生一个月后,自己曾经和37号的主人见过面。
根据卷宗的只言片语,可以感受到那晚提审室空气异常凝重。参与审讯的人从半夜一直问到第二天中午,结束审问的时候有批注:荒诞不经,敌特狡猾。
审讯员:你当时在那里看到灵宝大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达锅匠:我小时候就认识灵宝大。那个时候是民国13年。
审讯员:胡逼拐!灵宝大身份证明上是1933年出生的,你到的是那个民国和他认识的。
达锅匠:公家,我说的真正的真话!我家乡是平凉的,我小时候在崆峒山就已经认识灵宝大,我最近看见灵宝大是在1956年的11月的玉佛寺。(注:当时的玉佛寺即现在的玉佛寺,距旧大路37号四个街区距离)
审讯员:你说他是你们正一宗的一员,他是什么身份?
达锅匠:他。。。。。。。。怎么说呢,不是人!
审讯员:我日你个先人,你说了半天灵宝大是牲口呗?
达锅匠:他在组织内就是个平常教徒,但是我从小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就一个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你能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么?他就像个金子做的锅一样,没有衰老,没有病痛。长存,不灭不散。
审讯员:你还感受多的很,我问你,你最后见他,他给你说了什么?
达锅匠:他就问我有没有多的油票。
张巍一目十行看完了下面的记述,都是重三剥四的说着车轱辘话。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准备起身吃饭,看了眼卷宗,又坐下了。
一个月后达锅匠在看守所突然暴毙!
据同室其它几个犯人的交代,达锅匠的暴毙十分奇怪,当时同室的几个人口径一致说达锅匠那天晚上一个人对着墙壁说了很多莫名奇妙的话,好像在争论后来又好像在哀求什么人。
他们都当达锅匠已然夯哈了,第二天醒过来发现达锅匠还是面对墙壁坐着,却已经断气了。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最奇怪的是许皮匠的脸色异常的红润。
看守所后来做了法医鉴定,也没有发现任何中毒之类的迹象。但是在达锅匠面对的那个墙壁上曾过发现一行奇怪的文字,但很快就消失了,据同屋犯人说那像一行奇怪的文字很像是符咒一样的东西,具体写的什么也根本不清楚。
张巍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张巍断了思绪,接起电话。
“张警官,出事了!”罗骁羿严肃的声音传来。
“你在吓唬一个老公安嘛?说罢,出了什么事?”
“又有一队探险者,去了旧大路37号,目前来看,他们消失了!”
警笛呼啸,张巍驾驶着车辆很快到了旧大路37号门口,上次的四个辖区民警早已到场,围着罗骁羿在当中问来问去。
张巍走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