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 第二章 或令吾等昂扬（上）

饼进来，刚好菜也烫出了锅，俩人闷头一顿风卷残云，整整五分钟，谁也没有说话。

    等吃的肚饱胀圆，郑佳楠秀丽的脸上爬上了两团红云，喝着春尖茶，轻吐若兰的消化着舌尖上的辣味。

    “那个，这是一次杀人案件，是我们道派的人干的。”郑佳楠举重若轻的说着。

    罗骁羿面色一紧，仔细的看着郑佳楠的眼睛。

    “如果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有人杀了陆一凡，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招魂，招出陆一凡的鬼魂来问一问就水落石出了，但。。。你喝什么可乐，百事还是可口”郑佳楠看来是辣的受不了。

    “我。。。。。可口。”罗骁羿回答。

    郑佳楠小跑出去买了两瓶可口可乐进来，两人一阵猛灌，伴随着一个长长的可乐嗝，辣味终于被消除了大半。

    “完全就是招不到他的鬼魂，按说他没有这么快入轮回，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罗骁羿认真听讲。

    “根本就是魂飞魄散，神形俱灭了。”郑佳楠总结道。

    “你是说，有人杀了他，还把他的魂魄也一并消灭了？”罗骁羿问。

    “嗯。”

    “他惹谁了？”

    郑佳楠不可觉察的叹了口气，“茅山术：分魄针，锁魂红衣，坠魂砣”

    “三魂套餐啊？”罗骁羿一脸疑惑。

    “给，这是我写给教派的报告，你看一下就知道了。”郑佳楠从书包里掏出几张老式的竖款稿纸递给了罗骁羿，蝇头小楷映入罗骁羿眼中，就是字体都是竖着写，还要从右往左看，罗骁羿看了好大一会才适应，只见上面写道：

    施法者把男孩制服，给他穿上锁魂红衣，系上坠魂砣，这即是留魂。再把男孩杀死，并用分魂针刺进他的头顶，这是泻魂。

    施法者既给男孩穿上红裙，又在头顶用分魂针，是为了散魂。但又在脚上用上坠魂拓，胸前用引魂白花，如果只是与其对方有深仇大恨，想将其魂魄打散，则又何需要加上坠魂拓和引魂白花呢。这看上去自想矛盾。如果要想散其魂不再找凶手麻烦，那将其变成厉鬼不是自找麻烦？

    所以施法者给男孩穿上红裙散魂，为免魂魄飘散无法提炼，所以在脚上加上坠魂拓，秤砣铁制，铁不透阴阳，坠在脚上魂魄无法远游，只能在死处附近徘徊。再用分魂针从额前分散这个男孩的其他魂魄，只将其至阳精魄或者至阴至阳的精魄从胸前的引魂花中引出。这样才能解释凶手这些自相矛盾的做法。

    所以一般门中人就看不明白了。其实施法者并不是简单的想要打散其魂魄报仇什么的，也不是单纯的想养厉鬼，而是有更深的用意，那这就只有一种解释：

    “啥解释？”罗骁羿抬头问。

    郑佳楠却正在怔怔的看着罗骁羿，被猛的一下从梦中惊醒，一下双颊绯红。强压心跳，回答到“养小鬼，红衣小鬼。”

    “啥东西？红孩儿的师弟么？”罗骁羿故意做出装傻的表情来化解尴尬的气氛。

    “红衣小鬼是最厉害的鬼，这个施法者要对付的人一定非常厉害或者非比寻常。如果此后不久有人离奇暴毙，则必定与此事有关。如果有人离奇暴毙之后再无其他事发生，则此案难破，就算抓住人也未必是真凶。如果此后风平浪静，无人离奇死亡，那这件事就不那么简单了。”郑佳楠回答。

    “。。。。。。。。。有没有你们道教的普及读物给我读一下，你这信息量太大。”罗骁羿抠头。

    “嘻嘻，法不传六耳，若非道门中人，是根本不会了解道门秘法的。”郑佳楠面有得色。

    罗骁羿突然目光一跳，深不可测的看了一眼郑佳楠。

    “干嘛呀，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呀。”郑佳楠被吓了一跳。

    “真的？我现在到真有个问题想问你。”罗骁羿目光幽幽。

    “你说呀。”

    “照片和报告中都没有提到，陆一凡的头部有被针扎进去的现象，你怎么知道他被用了分魄针？”

    第二天一早

    “哦，王博士，我这马上就进解剖室了，你要不回头再来？”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张巍对着找到他的王返博士说。

    “我就想知道陆一凡是不是和我推测的死因是一样的，这对我的研究也很有帮助。”王博士直奔主题。

    “没问题，二次尸检后，我第一个通知您结果。”张巍回答。

    “我在办公室等你。”王博士说。

    张巍点点头，一大帮子人走进了解剖室

    陆一凡安静的躺在冰冷的铁床上，通体几道触目惊心的缝合口，正是首次尸检查时开肠破肚留下的。整具尸体冰冷铁青，像一段毫无感情的水泥管子，只是安然入睡的面容，提醒他生前还是个青涩的小男孩。

    张巍对着张法医说了几句话，二次尸检正式开始。

    三个小时后。

    张巍脱去了一身白大褂，走进了办公室，王博士热切的迎了上来“怎么样，有结果了？”

    “是的，跟首次尸检的结果一样。”张巍细致的在双手，手腕处涂抹着肥皂，认真的在洗手池中开始洗手。

    两人又谈了半个小时。

    “后续更多资料能不能多给我透露一点。”王博士起身准备告辞。

    “没问题，以后常向您请教。”张巍用毛巾擦干了双手，送王博士到了楼梯口，一个人回到了办公室，不可觉察的长叹了一口气，走到洗手池前，拿起肥皂，开始细致的在双手和手腕处涂抹起来。

    当天下午上学后，张巍一行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圣天堂高中，又把正在上课的罗骁羿叫了出来，张巍吐云吐雾的给罗骁羿一阵安排，待到下课时，罗骁羿把陆一凡宿舍的几个人全部集中起来。

    “哦，罗哥，啥事，您安排。”几人点头哈腰，满脸赔笑。

    罗骁羿目光幽幽的扫了众人一眼，看的众人身形一矮，呐呐不语。

    “你们做的事，公家都知道了。”罗骁羿低沉的说。

    “啥。。啥事。我们做了啥事？”众人面面相窥。

    “都不要给我装，你们这轻一点是破坏现场，隐藏证据罪，重一点就是恶意教唆，致人死亡罪。”罗骁羿冰冷的说。

    众人如五雷轰顶，两股战战，呆立原地。

    “我给公家说好了，你们这行为只是恐惧下的正常表现，公家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跟我去老老实实的把事情交代清楚，我跟公家不会跟任何老师和其它同学再说这个事。”罗骁羿义正言辞。

    众人霜打茄子一样跟着罗骁羿来到了学校会客室，早有张巍一众等在里面，众人没多言语，开始录口供。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正在打篮球的罗骁羿又被召唤回了会议室，其它警员正在细致的比对口供，张巍把罗骁羿叫到了一间小会议室，递给他一堆稿件“看看吧”

    罗骁羿结果稿件，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

    x校学生陆一凡案件结案报告如下：

    死因：性窒息

    是否他杀：否

    推断结论及证据支持如下：

    1.性窒息（***-associatedasphyxia）是指是一类性心理或性行为障碍的人采用窒息的方法所从事的性活动，当事人多在偏僻、隐蔽的场所以一种奇异而主动的窒息方式引起缺氧，从而刺激其****、增强其性快感并达到**。通常行为方式为独自一人在偏僻、隐蔽的地方，采用绳索、长袜、围巾、领带、皮带、头巾等缢颈，或用橡皮囊，塑料口袋、面罩等罩住口鼻，造成窒息状态，以达到性满足。它是一种比较罕见的性变态行为，又称“色情自虐”。

    2.法医鉴定

    1、多系青年男性，有性变态的历史

    注：多发生于性格内向、沉默寡言的青年男性，年龄多在18～35岁之间。受害人陆一凡平常即沉默寡言，后经其舍友补充口供，确定其有不良自慰方式倾向，虽然年龄和一般性认定年龄不符，但现在青少年发育普遍提前，十四点四三岁即性觉醒。受害人陆一凡年纪已经十六周岁，符合以上条件。

    2、隐蔽场所

    注：受害人陆一凡在五一黄金周假期最后一天返回学校，选择了没有其他同学入住的单独宿舍，符合有意选择隐蔽场所的定义。

    3、**或半**，异性装扮。

    注：通过受害人陆一凡死亡时所穿戴的，女性服饰和用品，符合以上本条定义。

    4、有色情物品或女性用品（注意家人亲友常掩饰）

    注：首次现场勘查时未发现****刊物及影像制品，后结再次询问其余室友，确定其宿舍众人共同拥有包括《******》《男孩女孩》等大量大量****刊物，同时有数套女性内衣物品。因为担心被学校处理，所以案发后，其舍友隐藏了所有刊物及女性内衣，现已全部缴回。

    5、保护性措施及方式奇特的缢吊、捆绑、电击、缠裹等。

    注：受害人陆一凡死亡时双脚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着，两脚之间还吊着一个大秤砣。符合本条定义。

    6、无自杀或他杀的证据。

    注：1.区别自杀

    性窒息死亡者很容易被误认为是自杀，但这同自杀有着根本的区别，因为当事人主观上只是希望借此获得性快感，而并非结束自己的生命。因此，性窒息的死亡方式为意外死亡。性窒息死亡无论在窒息方法上，还是在现场环境上都与自杀死亡有着不同的特点。

    性窒息者大多选择塑料袋套头、丝袜套头、绳索勒颈或缢颈的方法，或者数种方法并用，以达到窒息的效果。然而出于安全考虑，当事人往往留有解脱措施，绳结不会打死，绳索不会绷紧，以便达到性快感后能够及时解脱，终止窒息行为。而自杀者绝不会给自己留有余地，往往设置足以致命的窒息措施。

    此外，性窒息者常常会将自己的手、脚或身体捆绑起来，以获得更大的性快感，而自杀者通常也不会有这样的行为。

    从现场来看，性窒息者往往不愿意被他人打扰，也不愿意他人发现自己的异常性心理和行为，因此往往选择偏僻、隐蔽的场所。现场可见当事人用于刺激**望的异性内衣、内裤、丝袜、化妆品和黄色书刊等，甚至穿着异性的服装或者将自己打扮成异性。这种现场特点和死者奇装异服的行为同自杀者的心态和行为不能相符。

    注：2.区别他杀

    由于性窒息多发生于偏僻、人迹罕至的场所，当事人身上可以同时见到捆绑和窒息措施，因此，必须与他杀死亡后伪装窒息相鉴别：

    他杀死亡者可见抵抗伤、电流斑或其他新鲜的机械性损伤。经过两次解剖确定，未发现机械性损伤。

    昏迷后被勒死或缢死者，短期内毒物检测可以发现血液中镇静催眠药、毒品、酒精等药物的残留，以此区别性窒息。经过两次解剖确定，未发现有其它毒性杂质。

    性窒息死者虽然可见“五花大绑”，但是不同于他人捆绑，绳索和绳结都较松，绳结是当事人自己可以形成的。他杀死者绳索和绳结都较紧，绳结特点不同于性窒息，死者自己不能形成。绳索和绳结的特点是他杀死亡后伪装窒息和性窒息死亡的重要区别。经过现场勘查，受害人陆一凡绳结未发现有外力完成迹象，属于自我捆绑。

    他杀死亡者，现场可见打斗、翻动的痕迹，亦可见门窗强行破坏的痕迹。性窒息者现场平静、整齐，可见异性内衣内裤、丝袜、****书刊等与刺激**望有关的各种物品，死者可见奇装异服。现场异常的特点是他杀死亡后伪装窒息和性窒息死亡的最主要区别，也是性窒息死亡最大的特征。根据其舍友的二次口供，案发现场的破坏主要是他们隐藏****物品而导致，完全可以区别他杀。

    综上所述，受害人陆一凡因为受到****刊物误导，模仿了极具危险性的自慰方式，最终操作不当，导致死亡。

    此案排除他杀，排除自杀。定义为性窒息。

    罗骁羿看完了资料，叹了一口气，望向张巍。

    “你查到什么了？”张巍问。

    “你还是就这样结案吧。”罗骁羿没什么表情的回答。

    “走吧，放学了，我请你吃个饭。”张巍站起来开始收拾。

    两人上了张巍停在学校门口的丰田巡洋舰。张巍没有说话，转动了方向盘，巡洋舰不一会就开导了黄河风情线上，滔滔黄河向东流，亘古不变。车内的二人都没有说话。张巍在一处无人的路段停下了车子，开了窗户，哗哗的黄河流水灌满了车厢，带动了空气的流动。

    张巍，罗骁羿二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的说“你为什么不提陆一凡额头针眼的事？”

    一阵沉默。

    “我只能这么结案。我们的力量没办法深入这个未知的领域。”张巍望向了窗外的黄河。点起一根烟。

    “我现在查不到，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个力量来做这件事。”罗骁羿回答。

    一阵沉默。

    “那就这样吧，我结案。”张巍坚定的说。狠狠的抽了几口烟。

    罗骁羿点点头。

    “罗骁羿，别每次都让你的同学白死!”张巍狠狠的掐灭了烟头。

    “我说过了，事不过三！”罗骁羿的目光中燃烧起熊熊的火焰。

    当天晚上。

    罗骁羿回了郑佳楠的传呼，郑佳楠温婉的声音传来“公家怎么说了？”

    “公家说让我们自己看着办！”罗骁羿低沉的说。

    “我知道了，我会抓紧调查那个人的。”郑佳楠认真的说。

    “恐怕你真的要抓抓紧了！”罗骁羿眼光里含着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