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乔娟的猫

    在组织班务工作中，罗骁羿早就注意到英语课代表乔娟，一个古典美的女孩，说的一口好英语，给讲哑巴英语的众人带来异常大的震撼。

    班委会两大项，要么出成绩，要么出纪律，本班的纪律罗骁羿是不堪回首了，用九年的上学时间都没能养成的纪律性，岂是现在能改造的了。翻看众人的入学成绩，触目惊心，就班委会一众的成绩来讲。。。。。。还是不要讲了。

    所以，我们班应该有个明确的发展方向，德智体美劳嘛，想办法占一头，首先请语文课代表发言：

    “提高文化涵养，打造优雅四班，举办诗歌大赛，进行古文征文"

    “阅，下一位，数学代表。”

    “集中进行数学尖子选拔，加入学校奥班，冲击国际奥数大奖，为国争光。”

    “阅，下一个。”

    基本上，数理化强力部门都没什么合理化建议的话，就该总结了，班副张馨怡开始说“我们班这么多大个子男生，应该大力发展体育运动，就由班长带头，大家都去打排球。”

    “排球？”

    “对，就是每个队五个人，往筐子里扔球那种”

    会议最终决定，请张馨怡主持班级篮球队的工作，作为近期的一个重要工作，张馨怡组建队伍的第一步工作就是招募球员，第一个冲上来的就是**强，不过体育委员雷晓虎表示，足球队缺个守门员，我看**强不错。

    “你们十一个人追着一个足球跑的时代该结束了，班级的人力资源要合理利用，身高不够一米七五的人全归你。"张馨怡不屑的打量着身高一米七的雷晓虎。

    “你会打篮球嘛？”张馨怡又逮住一个大高个，正是陈斐。

    “怎么个意思？”陈斐在气势上不输张馨怡。

    张馨怡尽量展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班级需要你。”

    陈斐想起自己的同桌似乎对这个冷美人有一点想法，不巧的是，这个想法似乎传染给了自己。

    “可以”然后有一点小酷的走开了。

    七人班级篮球队成立大会上，张馨怡作为负责人，希望看到球员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流血流汗，争光立功，不要辜负自己的一片苦心，然后就跑去研究《塔罗牌七十二种技法》。在罗骁羿的运作下，乔娟被调来充当打下手的，买饮料，预定场地，安排比赛日程，忙的不亦乐乎。球员们在各种场合表示，乔娟是个好姑娘，跟小乔好像，还能抄英语作业。乔娟感到很开心，于是在礼拜六带着圆圆来到了学校陪同训练，圆圆是一只猫，法号波斯猫，圆咕隆咚的扭来扭去，在日光下看着人类奔来跑去。

    猫的境界远未达到庄子梦蝶的地步，不会理解人在体育运动中产生的情绪。圆圆拾掇着花花草草，环绕球场慵懒的视察着民情，间中，主人会在众人的围观下招呼一下自己，然后自己需要配合的直起身子，用两个后爪支撑着贴在地上的肚子，抖抖颤颤地向主人走去，接着人类群体会爆发出一阵惊异和赞赏情绪后，就散开继续进行燃烧热能运动，自己则接着用胡须感受这世界的一举一动。

    如果能找到一位气味浓烈的异性，自己跑过去和它撒一会欢是个不错的节目，如果没有，那找到散发浓烈腥味的摄入物质，也是个不错的消遣，带着这种想法，圆圆在主人给人类同伴发放水源的时候，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我是来看看你们怎么为班级荣誉奋斗的，你们却在寻找一只野猫？”张馨怡对一整支球队在干吗完全没有头绪。

    “波斯猫，纯的，好几千呢”大家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得知是乔娟的猫丢了，张馨怡变得岁月静好。

    “即如此，尔等慢慢寻觅便是，只是这落下的功课，它日必须补回”言毕，飘然而去。

    “我觉得班副能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找猫，那就完美了。”**强痛心疾首的表示。

    “班副大人正在忙重大事宜。”

    “哦，怎讲？”

    “这不是要开运动会了么，班副是迎宾队领队，排练接待之道呢，没空管我们这摊子事”

    想到张馨怡那凌厉的气势，如何变幻为笑颜如花的接客面容，众人没了念想。

    圆圆被发现在化学实验室后的大垃圾堆里。

    “你是说圆圆在这个盒子里？”乔娟只看到一个?木盒子在垃圾堆的边缘。

    “对着呢，我在楼前面看见了它，追过来，它钻了进去”陈斐的话大家觉得还是着调的。

    “那快把它放出来呀！”乔娟着急的就要动手。

    “别动！“陈斐大喝一声”这个盒子是高三的化学实验课程的试剂盒，里面有毒。”

    众人愣在原地，这下麻烦了。

    “试剂盒里面有内置装置，是试验后的有毒气体储存器,要是打翻了，我们都得受水。”陈斐就是不肯一次说清楚。

    “那圆圆进去是不是就中毒了呀！”乔娟眼圈一红，泪水兮兮的在眼眶里打转

    “不一定，内置装置不一定翻了，圆圆这么胖，进去空间就塞满了，它转个身都难，如果第一次没有碰撞到内置装置，就不存在再次打翻的可能“罗骁羿感觉上有几把刷子。

    “你，你，你，你们在原地看着，你，你,你去找化学老师，你，你，你去买橡胶手套，棉布口罩，传达室应该还有消防服，去看看能不能借到。我干嘛？我要仔细分析当前局势走向。”众人在罗骁羿的调拨下，一拨一拨的奔向不同方向。乔娟焦急的看着这个看不出所以然的盒子，再看看负手远望的罗骁羿，一念间，万般回想涌上心头。

    “所以，人是依赖生命的反衬，这句翻译的语法果然还是有问题呀。”初三的乔娟感到英语是这么美好的一种恩赐，每一个字母组成的词汇无论是读还是写，都比千古年前人类在岩壁上的壁画更波澜壮阔，乔娟只想一生都沉浸在英语这种令人窒息的欢愉中，但另一个生命体似乎不同意，爸爸送给自己的一只褐色绿眼的小波斯猫，打着庆祝自己进入高中的旗号，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它昼伏夜出，活泼好动，经常赖在乔娟的怀里，乔娟不得不分出很大的注意力去关爱这个小生命，慢慢，乔娟发现圆圆是个很好的英语陪练，当说“起立！”时，如果在事后奖赏一个小肉块，圆圆就会记住这个词。再听到乔娟说这个词，就会在动作上做出回应。乔娟先后和圆圆练习了“鼓掌”“打滚”。当圆圆惬意的躺在乔娟怀里时，乔娟就知道它要说话了，只要摸摸它圆滚滚的肚皮，圆圆就会喵喵的发出连续音，就像沙翁笔下任何角色的咏念的诗词，比和自己在英语培训班上，死盯着自己看的小男孩们有趣太多。

    可它现在却不知生死的蜷在这个骨灰盒一样的物件里，乔娟眼泪往下掉。罗骁羿一脸肃穆的递上毛巾，脏兮兮汗津津的毛巾擦去了泪水，带来了一丝安全感，乔娟感激的看了罗骁羿一眼，后者点了点头，凝视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人群。

    家伙式都齐全了，化学老师电话中也证明。内置装置的毒量可以杀死一只猫，人类只要避免接触，没什么大碍。罗骁羿习惯的把食指搭在鼻孔下想了一会，指挥众人把盒子搬到了校医务室的消毒房里。

    时候不早，已然近黄昏，化学老师还要一个多小时赶到，罗骁羿又是一顿安排，闲杂人等都退却，号称多晚回家都没事的**强陪同乔娟在医务室等着，罗骁羿则出去买些吃的喝的回来。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医务室都和太平间有几分相似，发黄的铺地瓷砖片片隆起，移动病床下的橡胶轮子呈九十度静止，消毒柜的幽幽蓝光映射着惨白的日光灯，视觉的焦点就是木条桌上的黑盒子，所有流动的东西都被这个黑盒子吸收，空气变得稀薄，一切的声音传播在静止中停止了震动。

    圆圆感受不到这一切，它已经死了，它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死亡，如果可以像人类一样表达对死亡的感受，那就是恐惧扣住了气管，绝望窒息了呼吸来的贴切。恐惧没有颜色，没有气味，就像是空洞的高层空间下的一个剪影，吸引力源源不断从黑暗的天边注入这个空洞的剪影，似乎就是自己的心脏在无限膨胀，那里曾经装满了各种感觉。

    感觉？为什么需要感觉？感觉正在变成一个绝望悬崖向着自己压来，自己的心脏怎么可能包容这么巨大的物体，或是自己本来只是这个物体的一个分子，被它包裹其中浑然不知。

    那个喂自己牛奶喝的生命体会感受到我的消失吧，她发光的晶体很大，就像是热烈的太阳一样给了我安全感，她或许是我的母亲吧，虽然生物特性不符合，但作为照顾我的形态出现，她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伴。

    圆圆开始厌倦这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它的肾上腺素在升高，自己的生命特性是不可以呆在这个幽闭的地方，只需要自己转身一跳，就可以回到那个喧闹的地方，在那个巨大的建筑前，要避开那个扑过来的巨大生命体，应该往他的正前方跑，虽然母亲同伴的气味很模糊，但是努力跑终会到达，好！圆圆看到一只圆圆这么做了。它加速冲过那个生命体的身边奔向了来时的路。

    自己真的可以和这个生命体打照面么？似乎应该躲避它即将发动的攻击，找个幽闭空间藏好自己。好，圆圆看到一只圆圆这么做了。

    很多的圆圆开始奔跑，是按照圆圆自己想的做的。

    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也是圆圆这么想的？

    抉择都是错的！

    “乒乒乓乓”试剂盒哐哐作响，乔娟下意识的抱住了**强的胳膊，后者强压下自己的惊恐，四只眼睛紧盯着试剂盒，“乓”的一声，像潘多拉魔盒一样爆开，堆积如山的圆圆很快漫了出来，有的生龙活虎，有的一动不动，圆圆很快堆满了消毒室，淹到了二人脚下，所有活着的圆圆注视着软的一滩泥的乔娟，呜呜的合鸣起乔娟听过无数遍的一句诗词“人生不过一个行走的影子！”

    乔娟流下的眼泪压不下心中的悲凉，多少都填不满支离破碎的世界，无数的圆圆就这样繁星散落一样转瞬即灭，凭空消失眼前。

    试剂盒是唯一存在的实体，里面空空如也，本来无一物。

    “它到那里去了？”

    这个空间仅有的智慧无法解答这个问题，乔娟惊吓过度，伴随着想吐的反应，她扑到在**强的怀中，温暖的人类同步心跳，提醒自己活着的证明。

    门口默不作声的罗骁羿刚赶上这一幕，他默默转身出了门，唯一带有感**彩的举动，是把买的烤羊肉夹饼子扔进了垃圾箱。

    “列位，且听我道来,本校有个阴阳盒，生死阴阳均系一念之间，此乃一大煞物，轻则混淆视听，重则形神俱灭”空气一般存在的勘灵社二人组正在走街串巷，成蓓依然法相威严，各色人等瞧的好不热闹，苦主乔娟正在失神的向成蓓倾诉。

    “已经很明了了，有问题，肯定有问题！要处理，必须处理！”成蓓就是以神秘事件为己任。乔娟听后，面色稍缓，悄然消失于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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