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荀殷家。
陈芳帮林思柔收拾包袱,絮絮叨叨的念个不停,眼里泪光闪烁。
明日林思柔便要回县城去了,陈芳心如刀割。
林思柔被她这模样弄得好生不忍心,叹口气,劝道:“娘,我得空多点回来看您,您不要这样,俗话怎么说来着,出门见泪不吉利。”
“何时有这样的俗话了?”陈芳带着鼻腔,连忙擦眼泪,当真不敢哭了。
“听老人说的。”林思柔抿嘴笑,她在现代听老人说起过的,说出门见泪不吉利,跟送终似的。
陈芳早就对林思柔的话深信不疑,此时忍泪忍得还蛮憋屈。
林思柔噗嗤一笑,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又好生安抚了一番,陈芳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好一会,林思柔从房间走到院子去。
林静思和林运还在那分拣药材,看见她出来,两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却是望着她没说话。
林思柔噗嗤一笑,走过去。“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两人摇头,同声道:“都记住了。”
“年轻就是好,记性超强。”林思柔脱口而出。
林运和林静思失笑。
“阿姐,你明日便回,我舍不得。”林静思挽住她的胳膊,撒娇的口气中带着点酸。
林思柔忙道:“你可别哭啊,阿姐出门你们都哭,不吉利。”
林静思又好气又好笑,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林运笑笑,转而认真问:“思柔,董卓教我识字,真的妥当吗?”
林思柔奇怪:“为何会不妥当?”
林运一滞,想了想,认真道:“董卓之前对你不好,你不怪他?”
林思柔不以为然:“事情已经过去许久,我如今也已经嫁人,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林运细细看她,仿佛不信般,最后在她笃定澄澈的目光中,信了,不过他还是不放心。
“你虽不在意,但我看董卓对你还有心思,你......我不想让他教。”
“运哥是觉得让董卓教你,会让他觉得我欠了他人情,担心他以后有借口纠缠我?”
林思柔失笑,其实她早就猜出林运拒绝董卓的原因,越发觉得林运讨喜了。
林运被说中心事,脸微红。
林思柔笑:“运哥,你得这么想,之前董卓对不住我,如今他教你识字,等于赎罪,运哥应当心安理得地让他教,不用客气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林运惊讶,仿佛她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又似乎哪里不对。
林静思暗暗偷笑,她阿姐的歪理一如既往的顺口。
好半天,林运又道:“可若被妹夫知道,会否与你生气?”
林思柔歪歪头,倒还真是想了想,然后又笑:“你不告诉荀殷不就得了?他又没功夫回来举人村,即便他回来,你就说你找董卓教的,我并不知情便可。”
林运本能地赞同点头,然后又摇头,似乎哪里不对?
林静思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林运涨红了脸,翻着白眼瞪了林静思一眼。
不想,向来胆小的林静思居然朝他做了个鬼脸,林运登时就被逗笑了。
林思柔瞧着这俩关系和谐,心知日后定能合作愉快,很是开心。
林运却没有她那样的轻松,略带忧愁地说:“思柔,你说你走了之后,你爹会否闹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