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觉得不妥?”林思柔疑惑问。
荀殷摇头:“没有,我本想着百姓可能会颇有微词,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关系。反正我搬回家里教书,也是免费,百姓也不会有说辞,只是以后咱开始收银子的时候......”
林思柔微笑道:“夫君不必担心,待夫君教的孩子好,百姓们自会主动提出付银子,抢名额的。”
荀殷略略沉吟,抿嘴笑了,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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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荀殷正在小院子里制作木桌,大门被敲响。
开门一看,是住在巷口的沈家夫妇,常常遇见和打招呼。
沈家很穷,一家六口,上有一老,下有三小。夫妻俩平日靠做些散活维持生活。
两人最小的儿子沈蜕,性子安静,悟性不错,是荀殷的死忠粉。每天汤摊子还没摆,他便在那等着,帮忙摆完摊子后,就开始等着听课。
沈家两口子笑容满面地给荀殷打招呼。荀殷拱手含笑,客套地将两人迎进门。
见到院子里正在制作的木桌子,沈家男人呵呵笑道:“荀先生,我听小儿说,您明日开始不能在汤摊子前讲书,是吗?”
荀殷点点头。
沈家男人惋叹:“真可惜,荀先生教得极好,我家小子老夸你,日日回到家不是写字就是背书,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
沈家小两口停住脚步,自然而然地拿起木桌旁边的木条,替荀殷做木桌。
荀殷也不阻止,搭手一块忙活。
沈家媳妇叹着气,黯然道:“我们其实都知道,我家小儿子极喜欢念书,常常见他站在书塾外面偷听,却不敢进去。没办法,都是我们的错,家里太穷。”
荀殷沉默。
沈家男人偷偷看了荀殷一眼,见他面色平和,鼓起勇气问:“荀先生,我听小儿说,您虽没功夫去汤摊子那讲书,但会在家教几个孩子,您看,能不能让我儿来?”
荀殷含笑道:“可以的,我在家中可以教四个孩子,但多了就不成,你们也瞧见了,我家小,院子里也就能放下几张木桌。”
沈家两口子兴奋激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定在那手足无措,最后还是沈家媳妇回神快,连忙道谢。
荀殷微笑摆手,表示不必客气,又道:“过两日,你们叫沈蜕来我家便成。每日卯时,是我讲书的时间。”
待沈家两口子离开后,林思柔从屋里走出来,嘴角带笑。“夫君,吃饭了。”
荀殷放下手中的木条,拍拍手,与她一同回屋。
“夫君,明日你会很忙。”
“这么快?”
林思柔笑嘻嘻搂住他的手臂,“沈家会来,别的百姓肯定不甘落后,以免名额被抢。夫君可得好好选要教哪几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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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林思柔所料,次日一大早,家里门外便有十来个百姓在那等着,一见夫妻俩开门出来,大家便笑容满面地迎过来,心急得连客套也顾不上,抢着推荐自家孩子。
林思柔微笑着挡在荀殷跟前,与百姓们客套起来。夫妻俩在小米屯住了一段时间,百姓们都知道,荀家媳妇看上去和和气气,但做主的向来是她,于是便也不去叨扰荀殷,围着林思柔叽叽喳喳说开了。
林思柔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姑娘,面对这样的场面,她一点不慌,三言两语便将焦急的百姓安抚下来。最后,林思柔让荀殷回家拿来纸笔,将想要念书的孩子名字一一记下。
末了,便让百姓们回家等着,待她确定好了,便通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