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殷今日眼跳了一天,左眼跳完右眼跳,心头扑咚扑咚。
太阳还没落山便回家去了。
许是亲人之间有感应,荀殷还没进门便觉得家里有事情发生。
一进门看见林思柔,荀殷背篓还没放便问:“家里出事情了?”
林思柔苦笑,本来还想着怎么跟荀殷说呢,这下直言便成了。
林思柔帮他卸下背篓,将他拉到桑树下,望着他:“你先心理建设一下。”
对于林思柔富含现代化的形容词,荀殷也习惯了,大概都能理解。
听她这么一说,荀殷立马笃定心头的预感,但依旧面不改色:“你说。”
林思柔实话实说。
荀殷沉默。
林思柔忐忑,小心翼翼地拉拉他的衣袖。
荀殷恍如才回过神,轻轻拥住她,什么话也没说。
林思柔像只小猫般任他抱紧,环住他的腰。
落叶翻飞,晚霞渐渐洒落在两人的身上,地面上的影子从一小团到拉长,延伸。
过了好一会,荀殷放开她,嘴角勾起浅笑,一切如初,动荡的心平静温暖。
“过两日,我们搬到县城。”
“好。”
林思柔静静应了声,嘴角的浅笑与他的如出一辙。
“我快做好饭了,你等会。”
“嗯。”
于是,林思柔往灶房走去,荀殷往刘娴的房间走去。
面对刘娴身体突发急症,夫妻俩似没有任何感慨,可彼此心中却因为这个静静的拥抱而紧密相连。
无声,胜有声。
没有什么比一个安静温暖的拥抱,更能治愈动荡的心。
搬家这么重要的事情,便如此定了。
房间内。
刘娴依旧昏睡着,她似乎在做噩梦,睡得并不安稳,脸色苍白眉头紧皱。
荀殷静静坐在她床前,长着茧的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紧皱的眉头,似要拂去她梦中的焦虑。
他深邃的眸中尽是心疼和沉稳,似乎没有被母亲的急病吓倒。
既无法改变,惊慌无用。既有解决方向,便尽力去做。
也只能这样。
荀殷凝望着刘娴许久许久,到底,眼里还是闪过一抹晶莹。
这时,房门被轻轻打开,露出林思柔静逸的脸。
她怕吵醒刘娴,用嘴型告诉荀殷,吃饭了。
荀殷抚了抚刘娴的被子,起身出去。
“张爷爷临走前,给婆母喝了安神汤,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婆母便会醒。”
饭桌上,林思柔给荀殷盛了碗饭,轻轻道。
荀殷却没听她说话般,眼睛看着桌面上的饭菜。
林思柔将盛好的饭放在他面前,目光不由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心虚得紧。
桌面上,一菜一汤一肉......颜色统一黑。
不对,汤的颜色正常,菜和肉都是黑的。
嗯,都焦了。
林思柔心虚地低声说:“其实味道还行。”
平日里,都是刘娴做饭,林思柔就是煲汤洗碗啥的。
荀殷望着她。
林思柔想朝他挤出个笑,但想到刘娴的病情......今日不是笑的日子,应该愁眉苦脸。
所以此时林思柔的表情很‘扭曲’。
“噗。”结果荀殷忍不住噗笑,眼眸却黯然一片,最终形成苦笑,摸摸林思柔的脑袋。
林思柔也苦笑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