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陆骥这份感情前路渺茫,方采蘩欢快地心情瞬间就跑没影了。方修文见闺女低头不语,还当她是害羞也没多想。
胡氏却是明白内情,看了一眼闺女后立马拉着丈夫说起了别的事。心里却想:陆骥那小子虽然不错,可两家差别太大,自己怎么可能让闺女嫁到陆家去,蘩姐儿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在方修文的支持下,胡氏完全掌握了管家大权接管了铺子,范氏彻底退居幕后,即便她再不甘心也没用。胡氏在方采蘩的协助下狠狠一通整顿,铺子也好方家也好,风气都大大改善了。
方采蘩又结合记忆中前世所见的一些经营模式,对自家的茶楼和客栈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改革,她的一些大胆新颖的揽客留客方式收效显著,两家铺子一改之前的颓势,已然开始扭亏为盈,虽然还是赚得不多,但已经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潭阳城中有头有脸人家的女眷都在悄悄议论,方知府家的长女不光是个难得的大美人,还极有头脑手段。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近距离地接触接触这位方大姑娘,只是苦于年关将近,依照惯例各府的各类宴会都停办,不好给她家下帖子,只能等到明年正月过了。
大年三十转眼间就到了,衙门二十八封印,方修文放下公事,安安心心地陪着妻子儿女准备过年事宜。范氏因为失去了管家权,自觉府里的下人都开始轻视起自己来,很是郁愤,胡氏和闺女去给她请安的时候,老太太大多是黑着脸。
胡氏和方家姐妹本来就不爱面对范氏这张脸,这样一来早晚的请安也就纯粹只是一个形式,母女三个与老太太之间简直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方志远却因为年小,对祖母的恨意本来就不如两个姐姐,加上范氏对他确实是掏心掏肺地好,所以这孩子倒是越来越愿意亲近祖母。
方采菱为此很是不满,愤愤然来找方采蘩:“远哥儿那个叛徒,姐姐你没发现他这几日来咱们院子的时间越来越少,反倒是在上房祖母那里的时间越拖越长了。不行,我得好生告诫他一番,别有事没事就去上房!”
方采蘩皱眉道:“不要!凭祖母当年的所作所为,咱们两个厌恶她不愿意亲近她爹爹不好说什么。可远哥儿不同,祖母简直将他当成了命根子,他和祖母亲厚正常也应当。你没看娘都没阻止远哥儿去祖母那里吗?再怎么样,那都是爹爹的亲娘,毕竟和明氏不同。大家可是一家人,爹爹心里其实是希望咱们和祖母能亲亲热热地。”
方采菱不高兴地哼了一声:“祖母是爹爹亲娘,所以他希望咱们待祖母好一点。可娘也是远哥儿的亲娘啊,凭什么祖母对娘那样坏,远哥儿还要亲近祖母!”
方采蘩也很无奈,叹息道:“凭什么,就凭祖母生了爹爹,就凭咱们都是她的孙辈,娘其实比咱们更不甘心吧,可能有什么法子呢?谁让大家是一家子,没法子跟外人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撇清关系此生再无瓜葛。”
过完了年,又过完了元宵,然后方家接到了胡氏大哥以及舅舅的回信。然而胡氏舅舅在来信中随口提到的一件事,却几乎没让方采蘩崩溃。
原来郭家洼被歹人夜袭一事传到了胡氏舅舅耳边,虽然听说村子里头没死人,但他还是担心胡氏母子担心族人,正巧有一桩买卖要过来和锦这边,他便顺势回郭家洼看看,结果却惊讶地发现自家房子大门紧闭,胡记绸缎铺也易主了。
幸好罗氏告诉了郭山夫妇实情,郭山夫妇悄悄告诉了他胡氏母子是跟着方修文去了潭阳,胡氏的舅舅才放了心。胡氏舅舅不免问起歹人夜袭那晚情形,听郭山说是陆骥救了方采蘩,便打算买些东西去陆家感谢一下。
然后郭山说不用了,因为胡家一家子忽然离开和锦之后五日,陆家一家子也卖掉铁铺说走就走了,没有谁知道他家搬去了哪里。
胡氏为了让方采蘩死心,特地将那书信给两个闺女看。方采菱边看边念叨,看完了之后觉得奇怪:“咦,那一家子也搬走了,咱们是因为爹爹来接了,他们家又是为了什么。不会是因为歹人的事情被吓着了,不敢再单独住在金竹溪边的房子了吧。可他们就算害怕也可以住在城里,没道理连和锦都不呆了吧。”
她问了半天却没得到回应,不由大声道:“姐姐,你猜猜他们家是为了什么啊。”
方采蘩却还是不搭理她。方采菱不高兴了推了推方采蘩的胳臂:“姐姐我问你呢,你在想什……姐姐,你怎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