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远哥儿要她陪着温习书本?我这个祖母亲自派人去接,她竟然这般轻慢,哪有一点姑娘家的规矩!”
汪婆子道:“大姑娘这也是想着大爷这么久没正经跟着夫子念书了,担心他荒废了学业,老太太您该感到高兴才是。”
范氏哼了一声:“高兴,孙女这般忤逆罔上,我可高兴不起来。胡氏那婆娘这些年不知道是怎么教导的,养出的闺女一点规矩都不懂,我还真得花大力气纠正她们这坏习气,不然带出去非被人轻视笑话不可。”
这边老太太一个人食不知味地独自用了晚膳,那边方修文带着儿女陪着胡氏一道吃完饭,一家子又闲话了一通,直到掌灯时分才爷儿四个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回家。范氏终于见到孙儿,本想让他陪自己说说话,奈何方志远却打起了呵欠嚷嚷着困了。
范氏又是心疼又是不甘,就说天冷方志远毕竟年小,和自己安排伺候他的婆子也还不熟,提出让方志远先在自己屋里睡,等明年开春暖和了再单独睡西厢房屋子去。
方志远却搂着方修文的脖子说自己要跟爹爹睡。方修文也说范氏年纪大了,天冷万一她因为照顾方志远染了风寒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远哥儿还是跟着自己睡吧。他父子一条心,范氏又不好硬逼着方志远惹得他大哭,只能无奈地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方家姐妹依照规矩,回到家后先得去上房报备老太太,然后才回自己屋里。因为还不想睡,方采菱跟着方采蘩去了东厢房,她的两个丫头在屋子里等了大半天,见主子回来了,立马殷勤地跟了过去。方采蘩的两个丫头利落地招呼着方采菱主仆。
方家姐妹却想说悄悄话,将她们都打发去一边了。“有人伺候什么事不用自己动手,舒服倒是舒服了,可就是身边老跟着人,说话都不方便。”方采蘩笑道:“有所得必定有所失,世间本就难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方采菱道:“说到伺候的人,我才想起还没给我那两个丫头起名字,姐姐你这两个丫头都取的什么名儿?”
方采蘩道:“还没起,不过我已然想好了。她们一个手巧会梳头,就叫阿巧。另一个随时笑眯眯地,一脸欢喜,就叫阿喜。”
方采菱念叨着:“阿巧,阿喜,嗯,还算好听。我那两个不像姐姐这两个这么特征明显,叫她们什么好呢?”她凝眉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好听的名字,最后眼睛一亮道:“她们是双双分过来伺候我的,那就一个叫双儿,一个叫对儿好了。”
方采蘩抚掌赞道:“双儿,对儿,好名字,比我的阿巧阿喜好多了。”“果真,连姐姐都说好,那证明是真的好。哈,想不到我随口一起,居然起了两个好名字。”方采菱得意地笑。
此后两姐妹又说到原先范氏因为远哥儿不肯睡她屋里而失落黑脸的事儿,方采菱道:“她还真是想得美,以为远哥儿年小好哄,谁知道远哥儿也一点儿也不稀罕她。明日咱们还带着远哥儿去娘那边,才不给她拉拢远哥儿的机会呢。”
方采蘩点头:“自然要带着弟弟过去。不过祖母肯定要阻拦,所以咱们得让爹爹帮咱们说话。”方采菱点头。
第二日,方采菱提出要老娘改动祖母特地置办给自己姐妹的新衣裳,所以自己和方采菱得过去胡氏那边。方志远听说后自然是嚷嚷着一道过去,方采蘩立马说这样也好,大家一道正好可以陪着他温习功课。
范氏极力阻止方志远过去,然而方修文说儿子学业确实不能荒废,胡氏也好方采蘩也好都能给方志远答疑解惑,就让他过去。等自己忙过这些日子,然后再给儿子挑个好夫子。
于是范氏只能眼睁睁看着宝贝金孙又去了孔家那宅子,这一去就又是一整日。范氏再次气得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汪婆子劝道:“老太太您说您这是何必呢?您这日子都定好了,只要太太和老爷一复合,她搬进了府里来住,这些烦恼一下就没了。您就听奴才的,暂且忍耐半个月吧。”
范氏愤然道:“我之前没见到孙儿尚且能忍耐,如今他明明就在我跟前了我为什么要忍耐?横竖请帖还没送出去,这样,你让他们重新写请帖,将吉日提前十日!”
汪婆子吓了一跳:“阴阳先生说这两个日子,后面那个更好,老太太怎么选了前面那个。”范氏道:“什么更好,横竖都是他推算出来的吉日,放在哪一日不好。”
汪婆子迟疑道:“老太太,您还是问问老爷的意思吧。”范氏怒道:“怎么,就因为误信了明丫头,我在你们眼里成了家中的罪人,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得主了吗?”
汪婆子讷讷地道:“小的不是这意思啊老太太,我这不是想着这可是老爷的大事,您还是跟他商量着,别闹得母子生分了。”
范氏哂笑:“放心,那是我生得儿子,我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人家呀,只恨不能将日子定在今日胡氏好进门来,又怎么会因为我将日子提前而怨恨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