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一般只在大门二门那些地方用得上,明氏房里不可能有吧。她这阵子不是被严加看管着,又怎么会溜到那些地方去偷拿到这东西。”
是呀,方采蘩也觉得不可能,怀疑地看着老牛头。
老牛头苦笑道:“所以小的才说这个女人实在是心计深沉得叫人害怕。那顶门杠本来是后门的,在老爷派了咱们好些人来接你们那次之后,就无缘无故地不见了,守门的婆子寻了许久愣是寻不到,谁知道是被这个恶毒的东西给偷偷藏到了自己的房里。她藏在床底下那种地方,丫头婆子们哪能瞧见。其他两个婆子也就罢了,贴身伺候看守她的婆子丫头可都是老爷精心挑选的身板高壮之人,也这么被她打死了。”
方采蘩凝眉:“既然那两个人这般厉害,那明氏又怎么能一下打死两个?”
老牛头道:“这个虽然没人看见,但老爷事后推断,明姑娘应该是假装熟睡,然后等婆子上茅房的时候先打死了丫头,然后又躲在门背后打死了刚一进门的婆子。”
“一屋子都是死人啊,用顶门杠打死人声响应该不算小,怎么就都没人听见!四条人命,这贱人却至今逍遥法外!”胡氏气得直拍桌子。
方采蘩摇头:“三更半夜地正是大家睡得好的时候,况且最先打死的两个人是在屋内,关着门的话声响不容易传出去。而外头那两个离大家歇息的地方有段距离,人即便听到声音也不会很大,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起来察看的。”
老牛头道:“还真是这样的,小的跟着老爷去了万盛,小的婆娘留在府里。照说她算是警醒的,可那一晚她愣是没听到任何动静。”
胡氏见儿子吓得死死拽住自己衣袖,两个闺女也吓得脸色煞白,赶紧摆手道:“不说这个了,你还是说说老东西看到自己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外甥女做下这样残忍歹毒之事后是怎样的反应吧。”
老牛头道:“第二日大家醒来才发现府里死了人,而明姑娘则逃走了,顿时哭的哭喊的喊乱成了一团。老太太看到明姑娘屋里丫头婆子的尸体,一下厥了过去。”
“厥过去,又是厥过去,这糊涂的老东西怎么不干脆气死呢?”胡氏气得脸色涨红,破口大骂起来,“当年若不是老东西糊涂,又怎么会纵容得明氏这般猖獗,寄居在方家几次三番地谋害方家的子孙却毫发无损,逼得咱们这些真正的方家人在那个家呆不下去!
月饼下毒之事败露后就该及时将这恶妇收监,又是老不死的为了自己的破面子阻挠。结果好了,生生害死了四条人命。明氏固然是祸害,可这老不死的却是最大的祸害!
若不是她姨甥行事一样地不知道廉耻,明氏贱人早早地嫁了人,所有的祸事都不会发生!如今无辜的人枉死,这老东西却还好好地活在世上作威作福!”
“就……”方采菱本来想附和两句,却被方采蘩及时拉了下衣袖阻止。即便再厌恶祖母,可这些话老娘可以说,自己这些人却不能说。老娘眼下还没和老爹复合,当着老牛头这个老爹的心腹发泄发泄也不算顶出格。而妹子身为方家的孙女,祖母即便再不堪也是不能咒骂的,外人听到了妹子绝对是名声有损。
即便是老娘,虽然是情有可原,可明知自己即将和丈夫复合,还这般咒骂前婆婆,叫人听到也会受到诟病的。兴许老牛头此刻就在腹诽老娘。
方采蘩所想不差,老牛头此刻虽然低头不语,心里却在想太太还真是在市井当中呆久了,性子居然变得这般泼辣了。老太太再怎么样都是老爷的亲娘,以前是你的婆婆,以后也会是你的婆婆啊,你怎么能咒她死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忤逆不孝。幸好这些话只有自己听到,而自己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老牛头强压下心头思绪,接着道:“大家七嘴八舌地不知道该不该立马报官,正慌乱着的时候,老爷回来了。立马通知官府四处搜寻明姑娘下落。”
然而明氏逃出方家之后,方修文让人在各个路口码头追捕盘查都没搜寻到她。因为特别担心明氏会来和锦继续害自己的妻儿,方修文将追查的重点放在了和锦方向的路口码头。
不久之后传来确切消息,有认识明氏的一位官太太在去往京城方向的船舱边看到明氏的身影。那位太太因为还不知道明氏犯下命案,原本还想跟她打招呼说话的,可惜两船相隔太远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