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采蘩飞快地跑到自家菜地,麻利地将多余的那些辣椒秧通通扯下,然后胡乱往溪里扔。陆骥做贼样的飞快察看了周围,确认没人的时候,快步奔过去将那些辣椒秧都捡了起来,妥善地藏在溪边的刺蓬里,打算明天编个谎话再合理地将其带回家。
他自认为无人发现这事,心情大好地赶着鸭子爬上了岸。眼看着就要到家的时候,却被陆骁拦住了。陆骁看着哥哥嘿嘿直笑,道:“大哥,你可真行啊,你方才在溪边做的事我都看到了。想不到你平日里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居然也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陆骥以为方采蘩给自己绢花,还有自己和她商量丢辣椒秧的事情叫弟弟看到了,心里一下就急了,厉声道:“你看到什么了,我做下什么事了,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陆骁被哥哥凶巴巴的模样唬了一跳,磕磕巴巴地道:“我,我又不会和娘说,更不会让胡寡妇知道这事,大哥这么紧张做,做什么?”这混小子果然看到了自己和方采蘩在一起的事,陆骥又羞又急,脸上却越加凶神恶煞,逼问道:“你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事情怕你和别人说?”
大哥,知道你素来光明磊落,此番被逼急了才做下这事,不想被人看到情有可原,可我是你弟弟,你在我跟前承认了又如何?偏要装!
陆骁腹诽着,嘴上道:“说就说,咱们家没有辣椒秧栽,对面人家却有多余的,方采蘩将她家多余的辣椒秧垃圾样的往溪里扔,大哥你趁着人家没看到,鬼鬼祟祟地都捡了起来,还偷偷藏起来不敢带回家。”
虚惊一场,原来弟弟只看到自己捡辣椒秧藏辣椒秧,根本不知道那辣椒秧是方采蘩故意丢给自己的。大松了一口气的陆骥仍旧板着脸:“我这不是怕娘知道不肯要,又怕对面胡寡妇知道了嘲讽咱们家没骨气,捡她们家丢了不要的东西。可都这时候了咱们家的辣椒秧还没着落,总不能今年不栽辣椒了吧,你当我愿意干这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好吧,让大哥这样一个方正耿直的人小贼样的偷偷摸摸捡别人丢了不要的东西,确实太过为难他了,所以他反应这么大情有可原,陆骁很快放下了心头的不快,义气地拍了拍胸脯:“大哥不用担心,娘那里我明日会想好办法,让她相信那辣椒秧是我从别处捡来的,你就别管这事了。”
弟弟嘴巴子利索,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但交际却比自己还广,撒谎蒙骗老娘这事他做起来确实更得心应手更能叫老娘信服,陆骥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这几日娘几个都在为辣椒秧发愁,没想到轻易就解决了,陆骁很是兴奋,得意地笑:“哈哈,胡寡妇这么狡猾奸诈,她要是知道自家的东西便宜了咱们家,鼻子都得气歪不可!还有方二那个尖嘴巴。可惜不能说出去,不然真想看看方二气得七窍生烟的鬼样子!”
陆骥对弟弟得意的神色很是看不顺眼,想着两家最初互帮互助和谐相处的情景,再对比如今水火不相容的闹心局面,不由暗自叹了口气,望了一眼对面方家的房子,内心惆怅不已。
大儿子素来稳重听话,所以当陆骥说妹子头上戴的绢花是自己在街上无意碰到顺手买的的时候,于寡妇半点都没怀疑,还因为大儿子居然这般心细知道满足妹子的心愿而倍感欣慰。
而陆骁伶俐孝顺,他说这两日看到自己焦心辣椒秧,故而多方打听,然后还真的叫他在县城郊外的一个伙伴家里给讨到了辣椒秧的时候,于寡妇更是连番夸赞儿子能干。
铺子买卖稳中有升,儿子在学里的表现越来越突出,两个闺女孝顺能干,一家子无病无灾,日子平安顺遂;即便还不知道前夫下一步究竟会如何,胡氏也对自己当前的生活很是满意。所以四月二十八药王菩萨圣诞日雾云寺庙会的时候,胡氏特地关铺子一天,带着两个闺女去雾云寺上香祈福。
雾云寺建在距离和锦县城三十来里路的一座山上,那座山上到处长着野生杜鹃,四五月正是杜鹃盛开的时节,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红红白白的杜鹃花,蔚为壮观。
而庄严肃穆的雾云寺被包围在层层花海当中,又别有一番情趣。每年雾云寺的药王庙会,不光和锦县本地的人纷纷前来上香祈福,就连附近州县的人也会慕名而来。雾云寺药王庙会的名气越来越大,来上香的人越来愈多,规模也就越办越大,日期也由最初的一天变成了三天。人一多,鱼龙混杂地难免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和锦县衙这几年都会派人来巡逻维持秩序,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去雾云寺赶赴庙会的人很多,外地人和为了赶足三天庙会的本地人,往往会在雾云寺住上几晚,大多数人则是当日去当日回。胡氏为了及早赶回,头天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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