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也不客气,转过身,望着宋臻带来的礼盒,眉头一皱:“你都给那小子砸钱开诊所了,我哪里好意思要你的东西?有什么问题,你说,我能治就给你治,人啊,要活的有善心,才能长长久久。”
宋臻想看看,又觉得如鲠在喉。
老爷子虽然絮絮叨叨,但是每一句都夹在了对孙子的思念与宠溺。
要是将来,他自己有一手带大的孙子,到了生命攸关的时刻,宋臻觉得,他估计会疯。
他是个女儿心特别重、特别看重家人跟亲情的男人,他觉得,亲人是全世界最宝贵的财富。
祁磊将茶水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他坐在不远处,不敢贸然开口。
宋臻望着沈蔚,温声道:“沈爷爷,这次我来请你出山治病,不是治别人,而是治您的孙子,沈时倾。”
言罢,宋臻赶紧低下头,愧疚难当。
他手心里都是汗。
面临那么多难题,他都解决了,唯独受不了这种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他最是受不了这个。
沈蔚默了一秒,笑呵呵地凑上脑袋,望着宋臻:“时倾啊,那小子怎么啦?”
老爷子问的轻松,可是宋臻一抬头,迎上他的眼,却精准地捕捉到他瞳孔深处闪烁着的高度紧张。
宋臻深吸一口气,忙倾身上前,用力握住老人家的双手:“沈爷爷,时倾现在的状况不好,却也不是最坏的时候。他因为某些事情,被人打了,身体状况非常危急,但是我已经找了全世界最好的专家,他的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唯独……唯独脑子里的积液,越来越多,专家说必须马上做开颅手术,但是手术只有一半的成功率。”
老爷子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煞白如纸!
祁磊吓得赶紧走过去,从身后抱住老人家,给他揉肩拍背:“沈爷爷,您稳住,深呼吸,您一定要稳住!”
宋臻又道:“沈爷爷,我征询了时倾自己的意见,我问他要不要手术,他说,让我来请您。所以,我就来了。”
沈蔚闭着眼,深呼吸,忽而指着窗口,对着祁磊道:“把、把窗户打开,叫我吸两口。”
祁磊赶紧去开窗。
他又跑回来,拿过一本医学杂志,给老爷子扇风:“沈爷爷,您有没有高血压什么的?该吃药就吃点,您要是垮了,沈医生在医院里,还等着您去救。”
宋臻难受死了:“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时倾。”
沈蔚闭着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睁开眼,盯着宋臻问:“什么人打的他?时倾这小子,温文尔雅的,怎么会结仇呢?”
宋臻默了两秒,想找理由搪塞。
可是面前的老者,让他无法欺骗或者隐瞒分毫。
他唯有道:“时倾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有个初恋,叫尹月,她……”
“又是这个丫头?”沈蔚愁死了:“时倾念书的时候,我们全家去国外探望过他,当时他带着尹月给我们看。后来,尹月结婚了,时倾一直忘不掉她,到现在也没结婚!”
宋臻缓声道:“尹月前几天离婚了,来了中国,她跟时倾见面,然后,她前夫从国外派了人过来,把时倾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