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她的眼睛红红的,眉心的朱砂痣也是暗红色,不是平日的鲜红色,也不是发怒时的艳红色,就是暗暗的。是不是也如她的心情一样,不是那么好?
“褚冽。我太闷了。”她的手抚上额头。
起码到那里,她可以把自己的女儿带出屋子,在寺院的大院里走走跑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她闷在屋子里,不见天日。
她甚至觉得,曾经和褚冽在避暑山庄的约定,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远到她已经觉得,那不可能实现了。
——什么放下这一切,一家四口自由徜徉在天地间,什么都不管,去追逐风儿,去漂泊,去感受生命的美好,去救人,甚至是自然地老去,死去……那一切,现在那样遥远,遥远到她真的觉得,那间套房就是女儿一生的活动地,也遥远到他的儿子最终会坐上褚冽的那个位子,每日如他一般,没有时间吃饭,没有时间睡觉,有病也是撑着,做着男人所谓的天下大事!
是。
所有男人都可以为此不顾一切,但是她不想自己的丈夫这样,自己的儿子也这样。什么天下的宝座,什么光荣光耀,对她来说,这狗屁不如!
她并不是想替儿子安排好他的一生,她只是自私地不想要儿子也活得那么累!只有这么多,只是一个母亲的心愿!
褚冽看着她,伸手把她揽住怀里,“对不起傻女人。”他知道是他让她没了安全感。
汐颜摇头,“让我出去透透气,很快就好了。”
夙汾看着他们,觉得自己这一刻是多么的多余,她想和皇上说一句话,想被皇上注视一下,但是没有。
这些早已********的忽视,她还是觉得难过。她轻轻地站起身,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啊!”
她在推开椅子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一直一个姿势坐得腿竟然麻了,一个趔趄往后仰去。青瓷连忙扶住了她。
只见夙汾的脸色苍白,显然刚刚是被自己吓到了。越是想要不被人注视,反而会弄出点动静。
“没事吧?”汐颜忙起身过去。
她连忙摇头,眼睛看向褚冽,见褚冽也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也就放松了一下,微微浅笑说:“皇上,那臣妾先回房了。”
“去吧。”褚冽说完,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好好保重身子,不要毛手毛脚的。”
“是,臣妾记住了。”她说完又看了一眼汐颜,“汐颜姐姐,那我回去了。”眼睛里满渴盼,渴盼她留住自己,不让自己再回到汾语宫,但是汐颜却像是没有看出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明天我找几个人送你回去。”
一瞬间她的心哭了,她垂着脑袋,轻声说:“好。”
夙汾走后,褚冽问,“怎么又让她回去了,之前不是你让她过来的吗?”
汐颜重新坐下,道:“前几日大家来给这里给寅儿和矜儿送生日礼物,七嘴八舌都在说着几个月没有见过矜儿的事情,她可能放在心上了,最近总是想看一下矜儿现在怎么样?
“她没有什么坏心,但是嘴巴却不是很能守住秘密,我担心传出去矜儿的事……不好,不如送她回去,院里剩的都是自己人,也不必再担忧了。”
她的用心,她为了孩子的事情操碎了心,她每天都要细心地观察着周围人的意图,唯恐任何一个人做出了对孩子有不利的事情。
她明明一直很关爱夙汾,但是也不得不把她送走。
因为孩子,因为这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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